院子的东南角支了几根竹竿,大中午的,安兰将压箱底的被褥与衣物拿出来晒。
一堆衣物中有一床被单正是昨晚她们弄湿的。后院的阳光不如前院的大,安兰担心她尴尬,因此借了机会将脏不脏的衣物都整理出来晒了。
景笙脸颊涨得通红,有一下没一下觑着那里,无意间对上那人取笑的眼神,一下端正起来,紧了紧手里的圆盘绷子,问她:“今年生日想要怎么过?”
“你给我怎么过,我就怎么过。”
“那……”她思忖了片刻,“上回你想给我介绍你的朋友,但是被我搞砸了,”遂将低落转为雀跃,“不然今年再约你的朋友吃一顿饭,我想认识她们。”
景年眉目含笑,“可以。”
“你只需请人就好,其他我来准备。”
“好。”
今日早上,景笙向她问了她的生日,以及她的名姓。虽然同样的名字,生日也同样在冬天,但她的“景年”是在母亲改嫁后才换的,原叫京年,父姓尤,继父姓林。而她的生日是在初阳岁往后,宿主则是在初阳岁前半月。
她们除了极具迷惑的名字之外,几乎毫无相似之处,比如她原本是个四五百度的大近视,不爱出门也不爱见人,因为工作总是蓬头垢面,除了糟心的家庭关系,没有故事,更没有她宿主那么多的烂桃花。
马上就要冬至,原本因为景笙的缘故,她并不想过这个生日,总怕景笙再要想她惦记她那妹妹,白白地神伤,但今年……
“你说你明年要离开京城?!”湘容拍案惊呼。
“我——”她窘迫四顾,起身去将门关紧,遂拉她坐下,“我也只是这么一打算,具体什么变数还不一定。”
湘容拧着眉纳闷地盯着她,意思是质问。景年与她对峙了一会儿,复败下阵来,解释道:“我可能是待京城待腻了,想去外面看看。”
“狗屁!你是不是有事情瞒我?”
她惊了一下,扁了扁嘴,移开视线呷茶,“我能瞒你什么事,我家底儿都告诉你了。”
后者又蹙了一会儿眉,亦灌一杯茶,以图平静,“这件事,她知道么?”
“我没说,还在考虑。”
“考虑考虑考虑,你可别说你要把她扔在京城啊!”没等她要回答,湘容紧接着又说,“你是不是觉得你有两辈子,所以干什么都可以不紧不慢的?”
她看着女子怒火中烧的脸色,有些不自在了,“好好的,怎么还气上了……”
湘容察觉失态,一拍桌子,起身往外走,“气?我会气你个没良心的?”
“诶!”她起身将她留住。
“干嘛!”
“我,我问的事情你还没告诉我……”她还有些心虚。
湘容飞了一个眼刀,只得坐回位置,将打听得知关于前丞相一家的事全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