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入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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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上朝之际,这厮容貌还好好的,而今才不过刚刚入夜,竟被人达成了猪头熊眼?

心底深处,又怒又笑。

今儿当真是见识了,这几个身份迥异的朝中重臣与风月场子的人,竟也能揪在一起,肆意拼架。而今倒好,清杉的脸不像个脸了,江云南也嘴角挂血,脸色苍白,看似也受伤不轻,是以,那两名罪魁祸首呢?

思绪至此,思涵目光一挪,望向了不远处那立在一旁的展文翼,以及,那正坐在马车上正伸着修长的指尖懒散随意的挑着马车帘子的蓝烨煜。

夜色当空,光影摇曳。

那立在一旁的展文翼,倒是满身温润,只是衣角与袍角微微有些褶皱,但却并非太过显眼,整个人,依旧是平和依旧,哪里像是经历过拼架之人偿。

再观那马车上的蓝烨煜,容颜俊逸如初,一双修长的眼睛微微而笑,温润懒散,待见她的目光挪来,他神色微动,瞳孔中瞬时漫出了半缕不曾掩饰的微光,随即,他唇瓣一勾,蓦地朝思涵笑得风华万许,待得思涵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时,他身子稍稍朝后一挪,两臂一伸,抱过身旁的孩童凑在马车车窗旁。

瞬时,孩童扯着脖子探出窗外,稚嫩的面容顿时挂满了笑,随即惊喜亲昵的唤,“娘亲。”

喜色难耐的二字,兴奋难耐,若是细听,不难听出其间的几丝撒娇之意。

刹那,那立在不远的清杉身子一颤,足下一软,身子骤然踉跄了两步才险险稳住。

那满身清透的展文翼,则几不可察的蹙了眉,平和无波的目光,也稍稍而挪,望向了那马车上探头而出的女童。

在场之人中,独独江云南柔魅而笑,风情不浅,便是顶着一张红肿的脸,也能笑得淡定柔魅,似对那女童脱口的娘亲二字并无诧异,又像是浑然不惧展文翼与蓝烨煜二人。

瞬时,思涵也抑制不住的稍稍皱眉,目光朝女童挪来,只道:“我这里还有些事,不若,悦儿先与王叔叔入宫等候可好?”

女童一怔,未及言话,蓝烨煜那温润的嗓音悠悠而出,“娘亲先让你入宫等候,悦儿乖,先随单忠泽叔叔入宫去。待得爹爹与娘亲处理完此处之事后,便会入宫来与悦儿汇合。”

女童温顺点头,随即也未耽搁,主动挪身下车。

单忠泽也适时上前,“悦儿姑娘,这边请。”

女童忙点头,犹豫片刻,朝王盯了几眼,而后主动伸了手拉住了单忠泽的衣角,待得单忠泽极为难得的一怔时,她已扭头朝思涵望来,乖巧而道:“娘亲,悦儿便先进去了,娘亲与爹爹也早些过来。”

这话一落,清杉那身形再度颤了几许,展文翼的眉头也皱得越发历来。

思涵满面平和,微微点头。

女童朝她裂嘴而笑,这才转身随着单忠泽一道朝宫门而去。

待得女童与单忠泽走远,一时,周遭气氛彻底沉寂下来,无声无息之中,透着几许掩饰不住的厚重与压抑。

思涵按捺心神一番,清冷的目光朝在场几人都扫了一眼,随即,唇瓣一启,开门见山的道:“本宫倒是未料,我东陵几位位高权重的大臣,竟会在宫门口公然打斗。此事若是传出,我东陵脸面,定荡然无存!”

说着,嗓音一挑,“本宫且问你们,今日之事,因何而起?”

这话一出,待得片刻,展文翼恭敬出声,“今夜之事,最初,是因微臣与这位江云南公子而起。”

思涵眼角一挑,目光朝展文翼望来。

他平和无波的迎上思涵的目光,恭敬道:“微臣前一刻从皇上寝殿离开,刚出宫门,便见这名为江云南之人肆意在宫门外叫嚣纠缠,势要强行入得宫中,微臣,也仅是劝说了此人两句,未料此人突然朝微臣动了手。”

是吗?

如此说来,便是江云南刻意挑衅了?

思涵瞳孔一缩,森冷凉薄的目光骤然朝江云南落来,眼见他仍旧一副柔魅风月的模样,红肿的面上也毫无半许的心虚与惧意,她嗓音骤然而沉,冷冽道:“你如何敢在宫门外叫嚣,甚至还敢对皇傅动手?”

江云南站直了身子,恭恭敬敬的朝思涵行了一礼,“长公主,江云南并未叫嚣,江云南不过是想入宫见长公主罢了,奈何这皇傅展文翼,责江云南满身风月,不成体统,江云南以为,皇傅这些字词,无疑是对江云南人格侮辱,是以心有怒意,抑制不住的朝皇傅稍稍动手。未料,皇傅深藏不露,武功极强,江云南对着皇傅已是应付不来,不料未过多久,摄政王车马一来,摄政王竟瞅准了江云南,竟与皇傅一道对江云南群起而攻,性质恶劣。若非,瑞王出现得及时,且拉架拉得及时,微臣此际,怕是早已是一滩肉泥。”

他嗓音依旧带媚,明明是言道着被欺负的话,语气,却并无太多的委屈与无奈,更多的,则是一方如常的风月与柔腻之气。

又该是,有何等的骨气与冷漠,才能对浑身是伤的自己如此漠不关心。

思涵瞳孔一缩,心底也再度一沉,目光紧紧锁着江云南那满身从容却又无端淡漠的模样,一时,也莫名想起了当日青州之际,蓝烨煜便是浑身是伤双腿不便,也还能云淡风轻的说上一句不过是皮外伤的淡漠之言。

不得不说,论及对自己冷漠狠烈这一点,江云南与蓝烨煜,无疑是同一类人。

思绪翻腾,思涵满目深沉,并未立即言话,待得片刻,她才阴沉而道:“本宫早与你说过,不得你擅自入宫。而今你如何要在宫门外肆意叫嚣,欲强行入宫?”

江云南微怔,似是未料思涵仍是会如此责怪逼问于他。

他那红肿的面上终于漫出了几许无奈与自嘲,则是片刻,带血的唇瓣一启,只道:“多日不见长公主,是以,心生挂念罢了。再者,又因长公主久久不传唤江云南,江云南无法为长公主禀报事态,是以,便也只有自行而来,欲图冒险入宫了。”

当真是好一个冒险入宫。

这话说得倒是轻巧。

倘若此番遇见的不是展文翼,而是这江云南肆意强闯惹怒御林军的话,那时,御林军将他就地正法都说不准。

思涵眉头一蹙,默了片刻,阴沉而道:“今日之事,无论如何,你有心擅闯宫门便是有罪。”

他修长的眼角一挑,顿时自嘲的勾唇而笑,那双深邃狐媚的瞳孔里顿时有微光在层层流转,随即,他唇瓣一启,问得柔腻风月,“长公主要罚江云南?”

思涵面色不变,目光也依旧清冷,正要开口言话,不料唇瓣刚启,后话还未道出,那江云南竟突然直挺挺的倒了下来,唇角吐血,双眼也骤然紧闭。

瞬时,思涵一愕,到嘴的话刹那噎住。

清杉都一个震惊的小跑上前,蹲身探了探江云南鼻息,紧着嗓子惊道:“长公主,江云南死了,死了。”

说着,惊惶之中当即起身走开几步,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顿时扭头朝展文翼与蓝烨煜望来,“这下好了!皇傅与摄政王在宫门口外滥用职权私自打死人了!”

展文翼眉头一皱,俊逸的面上也抑制不住的漫出了几许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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