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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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知晓百里堇年身份,是以,这些女子入屋之后,便纷纷立在百里鸿昀身后,并未敢出声,只是众人虽表现得有礼,但那眼神则是不断的在百里堇年与东临苍身上扫视,柔腻温软,风情万种。

百里堇年面色终是有些沉了下来。 思涵心底略生起伏,目光朝百里堇年落来,低沉无波的道:“公子与卫王饮酒,旁人在旁叨扰的确并非妥当,此番屋外彩灯重重,极是好看,我便出屋去看看灯景。”嗓音一落,不待百里堇年反应,便已干脆转身出得屋来。

此际,船头的甲板早已空荡,徒留江云南独自一人立在门外不远,眼见她出来,咧嘴笑了笑。

思涵径直往前,坐定在甲板上的圆桌旁,江云南则缓步过来,整个人衣袂与墨发被吹得洋洋洒洒,突然间,浑身上下,倒也极为难得的增了几分清雅。

“此番周遭无人,且坐吧。”待得片刻,思涵平缓无波的出了声。

江云南面色柔和,并未言话,仅是缓缓坐了下来,随即便转头朝船外密集的河灯与画舫扫了一眼,柔声道:“灯火流光,入目倒是壮观之至。此番随姑娘来得大英国都,江云南也是见识了。”说着,嗓音微沉,略是自然的转了话题,“如东临公子所言,今夜之事,风起云涌,并不安生。江云南虽可冒险,死不足惜,但望姑娘你,定好顾好自己。”

依旧是这话,话语的内容,倒与东临苍那旁敲侧击的劝慰如出一辙。

思涵瞳色幽远,沉默片刻,低沉道:“有些事,并非本宫能自行左右。就如今夜来说,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但你为本宫已是做得太多,倘若今夜失败,也不必为难什么,尽可早些逃走,保命要紧。”

“江云南卑微鄙陋,但在姑娘眼里,终还是觉得江云南并非一无是处,而是,当真能帮到姑娘可是?”

不待思涵尾音落下,他便突然问了这话。

思涵心神微浮,沉默片刻,仅道:“你何能是一无是处。你已做得够多。待得日后回去,本宫定不会亏待于你,加官进爵,封妻荫子,这些,都该是你应该得的。”

这话一出,江云南面色突然一僵,则是片刻,他便敛神一番,咧嘴而笑,待得薄唇一启,正要言话,不料嗓音未出,不远处的雕花木门,顿时有女子纷纷踏出。

瞬时,江云南噎了后话。

思涵也下意识循声一望,便见方才那些入得屋门的风尘女子,此际已全数出来。

她眼角稍稍一挑,淡然静观,则是片刻,那些女子便已纷纷围绕在了圆桌周遭,目光肆意在思涵身上打量,随即,有女子柔声问:“不知,姑娘您是?”

这话问得略微试探。

思涵满面清冷,瞳露威严与煞气,震得女子们面色一变,随即纷纷悻悻垂眸,再不敢多问。

冷风浮荡,鼻尖,拂来女子们身上浓烈的脂粉味道。

思涵淡然静默,着实不喜,目光朝江云南一扫,江云南便已会意过来,柔声道:“我家姑娘最是不喜脂粉味,可否劳烦诸位姑娘站远些?”

因着思涵气质不凡,威仪煞气,看来自是非富即贵。女子们神色微变,却又不想惹事,纵是这话入耳不悦,但终还是点头一番,纷纷退散一旁,一声未吭。

却是正这时,河岸之边,越发有画舫朝湖心而来,周遭之处,还有密集如云的舟舸穿梭滑动,气氛热闹之至。

思涵淡然静坐,指尖重新执了茶盏,兀自而饮。

许久,待得周遭夜风越发渐凉之际,那不远处的高台之上,突然锣鼓喧天,震人耳膜。

思涵与江云南陡然对视一眼,随即纷纷循声一望,便见那高台之上,已有几位华袍男子正于高台后方的椅上坐着,而高台两侧,一侧是架着兵器,一侧则放着几只大锣鼓,有几名鼓师正大肆敲鼓,动作夸张。

“姑娘,比武大会该要开始了。”

这时,江云南无波无澜的道了话。

思涵淡然点头,并未出声,而那高台之上,鼓声响却半刻,而在这半刻之内,周遭画舫与周舸大多朝高台靠拢,便是东临苍的这艘画舫,也开始朝那边靠去,最后竟还占据了有利地形,停泊在了周遭画舫舟舸的最前面。

半刻之后,鼓师便停了鼓。随即,有一名四旬之人上台而宣,吼道比武大会正式开始。

这话一落,便有能人武者等之不及的跃上高台,两两为组,开始比试。

周遭嘈杂吆喝之声不定,百姓看得也极为入神。且也如东临苍所说,河面之上,也还有些成年男子抱着木头凫水玩乐,再加之水面花灯密集,着实是阻挡重重。

“姑娘,那坐于高台正中之人,衣着玄青蟒袍之人,便是大英左相。”

正这时,嘈杂纷扰的气氛里,江云南突然起身站定在她身侧,低声而道。

这话入耳,思涵顺势朝高台上那玄青蟒袍之人望去,则见那人,果然如江云南前两日所言,面容粗犷威严,凌厉狰狞,只是若是细观,则又见他小眼锐利,精光重重,仅是稍稍一观,便让人心生压力,畏惧重重。

“嗯。”

待得沉默片刻,思涵淡漠无波的回了话,随即便缓缓起身,与江云南一道走至船头的凭栏处出,迎风而立,兀自观望。

却是这时,突然,身后不远处陡然扬来屋门吱呀之声。

“本以为那比武大会还得等会儿才开始,不料此际竟已开始了。”嘈杂热闹的气氛里,东临苍那慢腾懒散的嗓音道来。

思涵眼角微挑,下意识回头一望,便见东临苍与百里堇年等人,已是出门而来。许是这几人着实饮酒太多,三人面颊竟都染着几分酒意与红晕,连带走路竟也有些不利索,晃晃悠悠的,摇摇欲坠。

在场侍奴们急忙上前搀扶,而那些莺莺燕燕的女子,则纷纷云涌而前,扶住了那百里鸿昀。

“喝酒喝得高兴,是以便忘了时辰。只是那比武大会倒也不近人情,都不等等本王与皇兄,就这么自行开始了呢。”大抵是着实有些醉了,百里鸿昀这脱口的嗓音也显得略是醉态与断续,待得嗓音落下,他便扭头朝百里堇年望来,强行睁大那双迷离染笑的双眼,又道:“皇兄,今夜主持比武大会之人是谁,且将那人绑了,都不等我们出来看比武,那人竟提前主持让比武大会开始,着实是太不懂事了,臣弟要好生为皇兄教训教训那人。”

“此番并未是在宫中,加之人多嘈杂,望卫王在称呼之上,略是注意呢。”

待得百里鸿昀嗓音一落,东临苍便略是温和的道了一句。奈何百里鸿昀酒意上涌,浑然不曾将他的话听入耳里,反倒是见百里堇年并未答话,他继续微扯着嗓子问:“皇兄,你倒是说句话。今儿主持大会的那小子,绑还是不绑?”

百里堇年也是面露薄红,那双眼睛虽不如百里鸿昀那般迷离,但也是稍稍有些晃动不稳,再加之他前襟略微湿润,整个人稍稍有些狼狈,倒也不知此番在那画舫之中,这厮究竟被百里鸿昀灌了多少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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