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人生病了以后,就会变得特别感性。一丁点小事都能让她引发感触。
岑鸢没法在这里待太久,展厅没有凳子,站久了太累。
江祁景说送她回去,但那群人很快就围了上面,询问他下一件展品的创作灵感。
岑鸢笑了笑,说:“去吧,不用担心我。”
江祁景还是不太放心,但又确实走不开,毕竟是他的第一次展出,他也没办法提前离开。
岑鸢不打扰他了,穿好外套离开。
商滕就等在外面,她一出门就可以看到的地方。
以前闲暇的时间长了,他会抽根烟解解闷,但今天等了这么久,他连烟盒都没碰过。
只是安静的站着那。
岑鸢走过去:“怎么不坐在车里等,不冷吗?”
他说:“怕你找不到我。”
岑鸢笑道:“我认得你的车。”
商滕喉间轻嗯,把副驾驶的车门打开:“里面有毛毯,干净的。”
岑鸢和他道谢,坐进去。
毛毯是小碎花的,岑鸢问他:“何婶买的?”
商滕看着后视镜倒车:“我买的。”
她有点惊讶:“哦?”
似乎很难想象商滕会亲自去商场买日用品,而且还是这种女孩子才会喜欢的小碎花。
但其实,商滕早就做了很多她以前觉得他绝对不会去做的事情。
譬如随身带着她爱吃的草莓糖果。
这儿的位置太偏了,再加上堵车,开回家花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岑鸢中途小睡了一会,她是被隔壁路上货车的远光灯刺醒的。
车内很暗,没开灯,只有她一个人,商滕已经不在副驾驶了。
她疑惑的把车窗打开,看了眼外面。
商滕站在绿化带旁,应该在接电话,他脸上的表情不算明显,但也不是完全没有。
所以岑鸢可以断定,应该不是工作上的事,而是家里打来的。
最后的结尾以他皱眉挂断电话为结尾。
他走过来,又在车外停下,动作很轻的打开车门。
看到坐直了身子的岑鸢,他垂眸,声音轻:“吵醒你了?”
岑鸢摇头,把安全带解开:“刚才就醒了。”
“嗯。”
从停车场离开后,商滕把自己的外套脱了,给岑鸢穿上。
夜晚冷,风也大,他怕岑鸢冻着,容易感冒。
岑鸢这次没拒绝,手扯着肩,防止它掉下去。
“家里打来的?”
“嗯。”
岑鸢观察着他的神情,发现并无变化,他好像习惯了不露声色。
哪怕再难过,他也不会表现出来。
这种说不上坏,但也算不上好。
如果是做为婚姻中的丈夫,他的处事不惊似乎可以给足另一半安全感,但也会让对方感到无措。
连一个心理都摸不透的人,怎么去朝夕相处?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得是,两个人是因为爱而结合。
现在回头看,岑鸢并不觉得他们那段婚姻算的上婚姻,充其量是搭伙过了两年日子罢了。
连结婚证都没领。
岑鸢声音温柔:“把难过表现出来,是不违反任何法律的。”
“可是我现在抱你的话,算猥亵吗。”
岑鸢愣住:“嗯?”
看到她的反应,商滕突然觉得,因为家里那点破事而郁堵的心情烟消云散了。
他笑着揉了下她的头发:“这就是我表现难过的方式,已经在违法的范畴了。”
这种举动好像永远都不属于他们两个人,但商滕做起来却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