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景也不恼怒,眼中反而蓄满了笑意,耻笑长孙绫道:“你这是见一个爱一个?这么快就忍不住在外边找男人了?”
长孙绫面无表情的扫他一眼,对玄桀道:“我们走吧。”
弘景不屑地望着他们的背影,低低骂道:“下贱的孤儿。”
玄桀知道他是在骂自己,却也只是脚步微微一顿,继续向前走。
“停下。”
长孙绫的声音听不出什么,但玄桀还是依她将她放了下来。
长孙绫径直走到他面前,冷冷瞧着他,反唇相讥道:“我和他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就算我在外面寻欢作乐,那也只能证明你不行。”
弘景气的想伸手打她,手刚刚扬起,就被玄桀抓住。
玄桀身子已经有些发抖,指节都泛了白,狠声道:“你动她一下试试?”
弘景怒极反笑,玄桀的脾性他不是不清楚,此刻与玄桀相争没有好处。
他放下手,低声冷笑道:“我告诉你,这个□□就是个喂不熟的恶狼。”
玄桀平日里不是莽撞的人,可是一遇到敏感的事情,就把控不好自己的情绪。
弘景话音未落,就被玄桀一把撂倒,他想要反击,却已经被玄桀狠狠摔在地上,砸到了墙角,疼的跟骨头断了一样。
片刻后,弘景脸上几处乌紫,手臂脱了臼。玄桀唇角边也流了血。
两边都不是好惹的主,侍卫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直到数十个侍卫集聚,才将两人拉开。
弘景大怒,还不肯放过玄桀,身边随侍不断耳语相劝,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如今自己在前朝占据有利地位,不必为了此事乱了阵脚。
良久,弘景才止住怒火,携着自己侍卫回了宫。
其后三日。苏覆放下了手头的一切事情,竭力调查尹熙的身份。
苏覆不相信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是清白的,但他的案底工作确实做的很好,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细。
他烦躁的放下手中的文书,原本想要去看她的。
但是眼下这个情况就算去看她也无济于事,大业未成,其中许多内幕她并不知情,他现在也不能透露。
如今再去看她,她大概也只会觉得自己是因她与尹熙的事情动怒。
讨伐东夷的日子已经迫在眉睫。他隐约感觉到尹熙或许是个可以突破的谜点。
他仔细回想着自从尹熙出现后发生的一切事情。
卿城对此提的少之又少,但是有一桩事可以推断出来,那日卿城情绪不对,十有八九是听信了尹熙的话。
渊河死的蹊跷,宫中之人大多避而不谈。一个人微言轻的官僚初识公主不久,就敢说三道四,其心必异。
说来这尹熙以前在兵部谋过一官半职,也算是梁松半个门生。
明面上虽来往不多,但也未必不可放手一搏。
次日,刑部立即扣押尹熙,罗列出尹熙数十条罪名。
苏覆做事素来讲究效率,尹熙锒铛入狱后,他迅速请旨定案,尹熙流放充军。
其中的罪名孰真孰假,众人议论纷纷。但如今相国当权,想要扳倒尹熙这样的人自然轻而易举。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苏覆并不介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甚至卿城听闻了这则消息或许也会认为他因公济私而心生埋怨。
他做了这个冒险的决定,也背负了很多。如果此事不成,那这条罪名就会是他终身的污点。
苏覆等了三日,终于等到了他想要的一个结果。
梁松不断上书,认为刑罚过重,请君上收回成命。
一个人微言轻的官僚,君上下旨时也不过是随口应允。梁松手中现今已有了不少筹码,为一个小官僚与苏覆争斗,完全是多此一举。
除非,这个小官僚身上有梁松致命的秘密。
所以梁松才会不顾一切的搭救尹煕。
这起初只是苏覆一个大胆的猜测,但践行之后,这个可能却是完全成立的。
苏覆亲自下令,不再流放尹熙,而是对他严刑拷打。
苏覆进未央宫的时候,在半掩的门外便看见了卿城瘦小的身影。
她本就瘦弱,这段日子又病着,如此一来,脸色更苍白了些。
消瘦到在门缝里就能看见的身影,他看了其实很心疼。
可是没有别的办法。
推开门的时候,‘吱呀’一声,像是惊了她一下。
她抬眼看他,对上门外的阳光,似乎有些刺眼,瞳孔微微的收缩。
她只喝了半碗药,不知什么缘故,另半碗还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