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人生几乎顺风顺水地过了,以至于白桃面对这样的场面,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抹了抹眼泪,想想实在没脸见人,飞速收拾出了个包裹,留下了狗再给孙静留个条子,然后就跑路了。
出了这种事,白桃下意识第一反应就是逃避。
丢人丢这么大,实在无颜见江东父老,除了浪迹天涯,好像没别的方法了。
总之有多远躲多远,逃跑可耻但没准有用。
穿越醒来后觉得自己事业爱情双丰收,如今回头看,白桃才发现自己简直像个笑话,爱情是假的,事业也翻车了。
她完全没有目的地地晃荡到了容市的汽车站,望着发车牌发了会儿呆,情绪崩溃哭过又一场后,此刻白桃心里就只剩下茫然无措和无助。
要不就像影视剧里播出的那样,随便上一辆车,然后任由车把自己带到哪里就是哪里吧,找一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了却余生……
总之能逃一天是一天。
第五十二章 (“白桃,我很想你。可以跟...)
虽然裴时已经紧急处理了, 但因为白桃的扒皮帖扩散范围太广,背后又显然是存在有规模有计划的推手的,即便裴时力缆狂澜, 已经造成的影响在短时间内消除是不现实的。
而这些新闻除了对白桃造成了负面影响,不可避免的对裴时即将进行的上市也产生了波及――一时之间, 白桃和裴时正在离婚大战的传闻甚嚣尘上。
几乎是裴时刚回公司没多久,就接到了多个合作方或投资方或真或假的试探。
这原本是裴时最不希望发生的事, 但此刻比起白桃,裴时才发现, 这些事原来也可以这样微不足道。
他原本为了上市欺骗误导了白桃,惧怕离婚是出于对公司的担忧。
而此刻,裴时还是惧怕离婚, 但不再是出于任何外部的原因了。
他向投资方坦诚说明了情况,又安排了人员排查这次扒皮帖的背后黑手, 简单交代了公司事宜,这才风风火火再次往孙静家赶――
没有任何一刻比此刻让他更想立刻见到白桃,好像只有那样才能安心。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此前在孙静家见到白桃,她倒是没有像他预料的那样在这些扒皮帖前情绪崩溃,甚至相当淡定。
裴时安心的同时,又有些隐隐的自责――他好像总是不够了解她,总是对她束手无策, 也因此至今没有办法说服她放弃离婚。
只是现实很快就让裴时知道自己庆幸得太早了。
他刚停好车,准备说什么都要说服白桃把她接回家, 还没来得及上楼, 就接到了孙静的电话――
“裴总!不好了!白桃老师她离家出走跑了!!!”
等裴时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孙静已经一脸焦急慌乱地等在了门口:“我就下楼买个菜, 上来白桃老师就不见了。”她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裴时,“只留了这么一张纸条……”
裴时沉着脸打开纸条一看,确实是白桃的笔迹,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大字――
“落伍潮流,刚刚才看到扒皮帖,自觉没脸见人,从此退出江湖,尘缘已尽,我走了,静静,照顾好狗,它三天没拉屎了,记得买点益生菌。”
裴时的脸全黑了,他紧紧攥着纸,没想到自己智者千虑还是有了遗漏。
深切的后悔爬满了裴时的心,他应该想到的,按照白桃死要面子的性格,闹出被扒皮那么大的事,心情怎么可能有刚才那么平静?
到底是自己忙中出错,没料到当时白桃根本没看到扒皮帖,以至于放松了警惕,自己刚才不应该离开的,应该好好看住白桃。
只是这一次就没之前那么好运了,此前白桃离家出走,好歹还在容市范围,但这一次她确实离开了容市。
裴时托朋友调取了车站机场的监控,自己不眠不休连夜在监控室看了一晚上,才终于在容市汽车站找到了白桃一闪而过的身影。
“她这个方向,走的是西南,当天那边有四趟车,都是出容市的,路线也各不相同,我可以联系我们这四个城市汽车站的负责人,帮忙找一下,但排查需要时间……”
如此情况,裴时心里再着急,也只能回家等消息。
只是他情绪紧绷地回到家,裴菲却是心情愉悦地提着箱水果已经站在门口等候了。
一见裴时,她就兴奋地跑了上来:“哥,我来看看你。”她探头探脑道,“现在这样,你和白桃是不是打算离婚了啊?”
裴菲一进家门确定家里没有白桃的踪影和她原本留下的任何痕迹,脸上立刻喜形于色起来:“哥,她真走了?”
裴菲这下像是扬眉吐气了,她往沙发上一坐:“可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哥!你辛苦了!是我之前错怪了你,我现在看了扒皮帖,才终于想明白了,你就是为了公司,为了上市,才不得不对白桃那种垃圾虚与委蛇,好让外界觉得你们婚姻稳定吧?但其实也不过一直是塑料婚姻罢了。”
裴菲笑嘻嘻的:“不过还别说,哥,你演技真挺好的,为了对外塑造恩爱形象,当初和白桃那些互动,我都以为是真的。但其实你大可不必,上市虽然重要,但委屈自己和白桃这种人一起过日子假装恩爱也是挺难的,现在扒皮帖出了,反正都这样了,你也没必要再忍她了。我看业内分析这个事件对你上市进程也不会有关键性影响。”
“没想到白桃这么死要面子,发了那么多通稿,现在被打脸啪啪啪的,也是活该!”裴菲越想越是解气,“不过白桃反应这么激烈,不会是真心以为真了吧?她可真是想得美,哥你即便当时演得那么走心,也从来没和她说过一句爱她啊!男人都没直白地表露自己的爱,那怎么能当真呢?她可真蠢……”
此前不论裴菲多得意洋洋,裴时都并没有回应,他的唇角很平,像是并没有听到裴菲的话,而是盯着墙上一个空钉子发呆,裴菲记得那里原先有一幅白桃买的画。
裴菲以为自己哥哥此刻的表现是对白桃离开与否彻底的漠视,然而当她骂白桃蠢的话音刚落,却见自己哥哥转过头突然打断了她。
他的声音有一点干和沙哑的不自然,然而问得却很认真:“所以你们女的会觉得,喜欢一个人一定要直白地表露出来说爱,不然就是不可信吗?”
裴菲有点莫名,但还是点了点头:“是啊,很多直男都信奉自己不说爱,也不随便展现自己内心,这才既酷又有范,觉得用自己行动传递出爱才是奥义,但问题就在于他们那么普通却那么自信,自以为是的觉得行动很感人传递出了爱,但在我们女生眼里就……完全没感受到啊!他们觉得展现爱的行为,我们跟本没get到。所以你不说自己内心的感受,自己多爱对方多需要对方,对方可并不一定能知道啊。”
“我之前一个朋友就是,男友从不说爱她,她也感受不到对方的爱意,提出分手,那男的这才慌了,把自己日记拿出来给女友看,我这朋友这才哭笑不得发现对方原来这么爱她,但碍于面子从来不讲,你说这不是有病是什么啊?”
裴菲在国外时也陆续交往过几个男友,内心也挺想和自己哥哥分享下感情心得,只是她刚打算酝酿下情绪推心置腹,就听裴时的手机响了起来。
几乎只是看了来电号码一眼,裴时就满脸忐忑地接起了电话,然后裴菲听到自己哥哥一贯冷静的嗓音带了点微微紧张的尾音:“找到了?到了育林市汽车南站后出站了几小时然后又返回了汽车站?好,我马上过去。”
裴菲嘴里那句哥还没来得及喊出口,就见自己哥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拾好东西走人了,虽说一脸沉静,但裴菲还是敏感地觉察到了哥哥的焦虑和慌乱,难道是上市还是受了那个扒皮帖很大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