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幼萱乌眸噙笑,忍不住扑哧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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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玉林在裴象先的陪伴下来到原府,第一时间自然去见女儿和女婿。府中仆从说小夫妻二人一起去玩了,关玉林一愣——
听上去小夫妻二人关系不错啊。
裴象先笑:“小孩子心性不定。我们并不是要拆人家姻缘,不过是随缘罢了。只要小师妹过得好。”
关玉林神情抑郁,却也只能叹口气——萱萱怎么就喜欢了原霁呢?
两家距离,实在太远。他家业在姑苏,难道能搬到凉州陪女儿么?死乞白赖在凉州硬耗了这么久,姑苏那边的弟子们一直来信询问,关玉林终是到了要走的时候。
他唯一放不下心的,就是怕女儿被原家人欺负。
关玉林和裴象先在仆从的领路下,穿廊过山,走过绿树疏影。这里园林布置自然不如姑苏,但雄浑古朴,也彰显了原家在凉州的气派。
师徒二人行在廊道上,二人一眼看到了前方的一厢房外,关幼萱掩在树影下的纤纤侧影。
关玉林不满:“怎么只看到我们萱萱?原霁那小子呢?”
裴象先仰头眯眼,迎着刺眼的太阳努力辨认:“老师你看房顶,那里是不是有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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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幼萱喂“十步”吃饱喝足,仍不离开这里。她低声细语地和大鹰说话,听在上方原霁的耳中,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不重要的事。
但关幼萱很快说到了原霁。
原霁伸长耳朵。
关幼萱轻声:“十步,你知道你主人在哪里么?”
十步嗤之以鼻地望天。
关幼萱脸红:“我悄悄和你说呀,昨晚我第一次喝酒,就是和你主人一起。”
关幼萱出神:“……他是好人呀。”
关幼萱锁眉愁苦:“你说,我怎么能不伤他心的,和他好好分开呀?”
她发愁中,忽听到上方屋顶传来木架掀倒的声音。
原霁的声音与此同时:“关幼萱——”
隐含怒意。
关幼萱仰头,裙袂微扬,抱鹰而立。他想让她看到的时候,她才能仰头,看到一个挺拔的少年郎君逆着光,坐在屋顶上。
原霁跳下屋顶,纵步向她。他因她一句话便愤怒,越看她懵懂的样子,越是生气。他不知怎么面对她,便看向关幼萱抱着的那只正在看戏的蠢鸟。
从远处看,只能看到少年夫妻亲昵的站在一起。而近处,原霁抓着关幼萱手腕,咬牙切齿,一腔怨气用高斥声传递:“别碰我的鸟——”
“十步”被吓得拍翅飞起来,关幼萱呆呆看他。关玉林艰难的斥责声响起:“原小七郎,你胡说八道什么?大庭广众,说什么鸟不鸟的!你这是公然调、戏我女儿,闭嘴!”
原霁:“……”
他的一腔怒火偃旗息鼓,他转头,看向比他更愤怒的关玉林。
原霁呆了片刻,脸爆然一红,听懂了关玉林说的是什么。
裴象先低声尴尬:“老师,小七郎说的是他那只叫‘十步’的鸟。”
他停顿一下:“不是您误会的那个意思。”
关玉林:“……”
于是满场更静。
仆从们低着头,关玉林僵硬着脸,裴象先努力维持微笑。
关幼萱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们都在说什么呀?”
满场便静得更静,惊得更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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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玉林和原小七郎临别前的最后一面,原霁继续以尴尬收场。
关玉林为了免除自己的尴尬,便说原霁是大声咆哮自己女儿,向原让控诉。
自然这才是小夫妻的真实情况。
原二郎请亲家吃饭前,先解决原霁欺负亲家女儿的问题。
只是在关家面前,原让总要维护一下原霁。他耐心地问原霁:“你真的那般大声地吼萱萱了么?你为什么要吼萱萱?我们也不是不讲理,你说出理由,我看其中是否有误会。”
原霁怎会说关幼萱说要离开他。
多丢脸。
关幼萱在旁:“是因为我对夫君说了……”
原霁翻脸冲她:“闭嘴,不许说!”
他道:“是我无缘无故地冲她吼,没有别的原因。我脾气一贯这样,你们不是都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