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姐,你好。”盛远也跟她打了招呼。
季母过去几年里,总是定期带季明崇来医院检查,季明崇过去的情况怎么样,医院都有记录,经过一些检查后,盛远拿到了报告,他比对了一下,又亲自给季明崇诊断了,他皱着眉头,季母跟阮素此刻都不约而同的屏气凝神,两人齐齐盯着盛远,想要听他说些什么,但又怕他会说出令她们失望的结果。
盛远也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个人身体状况如何,医学报告都会体现出大概来。
比对季明崇之前的情况,这一次,他的身体出现了巨大的变化。
当然,是好的变化。
植物人常年卧床,又没有意识,不可避免的就会肌肉萎缩,随着卧床昏迷时间越长,肌肉萎缩的程度也就更严重,而看看季明崇现在的情况,他甚至比他刚昏迷那一年时的情况还要好,这就很反常。
季明崇之所以会昏迷,还是大脑受到了伤害,看看拍的片子,他的状况正在一点一点的改善,医院也给他做了别的检查,几个医生也开了个小会,进行了讨论之后,他们共同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季明崇的确有苏醒的迹象了。
盛远很震惊,也很好奇,他翻着季明崇这一两年来的检查报告,忍不住问道:“最近这几个月是做了什么吗?从报告上来看,他这几个月以来,各种方面的情况都有明显改善。”
季母听着盛远亲口说儿子有苏醒的迹象,她当场就流了眼泪,她熬了整整五年了,五年里多少个夜晚,多少个白天,她都在坚持着,现在终于看到曙光了,如果不是阮素上前扶着她,她恐怕激动得都要倒下去。
季母侧过头,视线定格在阮素脸上,她想起阮素这几个月以来做的种种,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晰的知道,这个女孩子给季家带来了生机,也带来了希望。
“是阮素。”季母眼眶有泪,“她让我们搬了家,天天都推着明崇晒太阳,这几个月一直都是她在悉心照顾明崇,我都没怎么管了。”
盛远疑虑,站在医生的角度,他自然是不认同这番说辞的。
过去五年,季母对季明崇也是尽心尽力的照顾。在照顾季明崇这件事上,盛远相信,就算是阮素,也不可能比季母更上心更尽心。
阮素也是这样想的。
她并没有做什么,她做的那些事情,过去季母也都在做……怎么可能是因为她的照顾,季明崇才出现苏醒迹象的。
这话说出去谁都不会信的。
可季母就这样认定了,作为一个母亲,凡是能让儿子苏醒过来的方法,她私底下都试了个遍,过去她从来不信佛,也不信鬼神,但她会跟着王奶奶去有名的寺庙拜神,听别人说儿子是丢了魂魄,她更是坚持每天晚上都会喊一遍,明崇,明崇,你回来。
她六十岁了,可她也读过书,见识过很多,她依然相信这些外人眼里的愚昧无知,为的就是一个盼头。
如果有人说,能用她的命换来儿子的苏醒,她也绝对毫不犹豫。
现在医学都解释不了的事情,她没有经过思考,也不想思考,就认定了是阮素的功劳。
要不然怎么那么巧,过去五年儿子都没有苏醒,阮素过来照顾了几个月,儿子就有苏醒的迹象?
就算不是阮素的照顾,但也是她带来的好运。
“我什么都没做。”阮素说,“明崇会醒过来,都是因为他和您的共同努力。”
所有的医学奇迹,都是病人本人的不放弃,以及家人无怨无悔的陪伴。
第19章
阮素给季明崇办理了住院手续,这段时间都需要在医院里进行观察。季母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在医院陪床,她的腿还打着石膏,实在很不方便,于是,陪床的任务就交给了阮素。
季母现在对阮素已经彻底放下了成见,尤其是听了盛远的话,得知儿子这几个月的身体状况恢复很好,她将这一切都认定了是阮素的功劳,这会儿把阮素都当成了自己人。
阮素送一步三回头的季母到电梯口,温声道:“您放心,有什么情况我都会第一时间给您打电话。”
季母握着阮素的手,可能是终于迎来了曙光,她的眼睛很亮,精神状态也前所未有的好,“阮素,要是明崇真的醒了,你就是我们家的恩人。”
阮素闻言赶忙摇了摇头,“妈,真不是我,我也都是跟您学的怎么照顾明崇,怎么可能是因为我他才醒的呢,您说这话……我哪里敢邀功。”
这话说出去谁都不能信啊。
可偏偏季母就是认定了。
大概是在邻居王奶奶的熏陶之下,她对因果这类的事情,有了几分相信。
之前王奶奶就跟季母说过,说阮素眼神清明,五官也柔和,一看就是有福气的,这话是在婚礼那天说的,难免有讨巧之意,当时王奶奶看得出季母不太喜欢这个儿媳妇,所以才这样说的,季母那会儿浑不在意,现在这话重新浮现在脑海,再次看向阮素,她阅人无数,还真的很少看到比阮素还温婉柔和的人,越想就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季母拍了拍阮素的手背,一脸和颜悦色,“你的好,我记下了。”
其实这就是典型的心理作用了。
季母之前对阮素的感观就不错,这几个月阮素对这个家的付出她也看在眼里。如果她不喜欢阮素,如果嫁过来的是阮蔓,那么季明崇有苏醒迹象这事,她说什么都不会将这一笔安在阮蔓身上。
阮素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因为季母已经认定了。
她也感觉挺心酸的,明明过去五年那么多个日夜,都是季母不辞辛劳、无缘无故的悉心照料,她才来多久啊,半年都没有,可现在季母就把这个功劳都记在了她身上。
这就是母亲吗?
等季母走后,阮素又回了病房,在盛远的安排之下,季明崇住进了二人间的病房,说是二人间,这时候也只有他一个人在住。病房里什么都有,阮素刚才就在医院门口租了折叠床,等收拾好一切,她坐在病床前看着昏睡的季明崇,视线缓缓下移,定格在他的手指上,他的左手无名指上还戴着那一枚银戒指。
没多久,阮素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微信消息的提示音,打破了这个房间的沉寂。
阮素从大衣口袋摸到手机,点开一看,是车主发来的消息。
【阮小姐,那两天的记录我跟刘师傅看了也对了,除了住户以外,还有快递员跟外卖员进过那栋楼。】
【目前看出来,你家人摔倒的那一天,楼里进出过六个生人。我将视频剪辑了一下,这就发给你,希望能帮到你。】
阮素:【赵先生,真是太谢谢你了。】
她点开那几段记录仪视频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