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宝峥本就今天山上那件事,心中愤怒不堪,来这里喝花酒欺负楼里的姑娘们为乐。此时喝了几杯酒,酒精上头,被人盖了一盆菜,他脑中那根名为神智的那根弦彻底断了。他夺了一旁护卫他的人的刀,挥舞着踉踉跄跄就要往木荞二人砍来。
你们这些贱民,今天本世子一定要将你们都杀光。
他这么疯,连笙这一次是真的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杀戮之气。
在他朝木荞二人砍来的时候,那根缠绕在指间的夺魂银丝骤然发力,捅穿了他的后背,将他往走廊旁的栏杆处撞去。
下一刻,随着众人的惊呼,那个韦宝峥砸烂了栏杆,从二楼掉了下去。
摔成了半身不遂,昏迷过去。
快,快去请大夫。
那老鸨看情势危急,赶紧命楼里的管家去请大夫。毕竟这可不是-件小事,要是这个长信侯世子真在这里死了,她这个地方就不仅仅是关门一说了。
至于木荞等人则冷冷的看着下面。二楼并不会将人摔死,刚才连笙伤他的时候是用了巧劲儿,目的就是让他躺在床上好好活着,等她们回了京城再好好算账。
大夫来了。
那管家带着一位拿着药箱的老大夫急急忙忙赶到了这里。那老大夫一看韦宝峥的情况,赶紧放下药箱去诊治。
然而当他触碰到他的脉搏时,深情骤然一紧。木荞本就一直观察着楼下的事情,见那老大夫露出这样的表情,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会发生。
果然下一秒,那老大夫急急去探了探韦宝峥的鼻息,脸色顿时变得凝重。
不用看了,他死了。
他这句话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木荞知道事情正向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但如果不用动用她的身份,她是根本不想动用的。
而且,明明没死的人,此时却意外死了,那么刚刚杀了他的凶手是谁?
只可惜,她这边还没理清楚这其中的诡异之处,一群官府的人已经过来,将她们给团团围住了。
一个县令模样的官员身边跟着一个少年,那少年赫然就是在山里时帮韦宝峥一起说话的少年。那少年一看到韦宝峥死了,顿时朝楼上看了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木荞等人。
他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狰狞,爹,就是她们杀了长信侯世子。来人,给我将这些犯事的抓走。
逐月走到木荞悄悄开口,主子,要不要...
她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木荞没有答应,她凑近逐月小声说。
这里人多,暂时不要打草惊蛇。吩咐暗卫们盯好所有刚才跟韦宝峥密切接触过的人,我怀疑有人想要趁机作乱。
是。
逐月点点头,很快朝某个地方使了个眼色。
接下来,木荞和苏黛等人全被带进了县衙关了起来。
县衙的牢房除了环境恶劣外,到处都是发霉的味道和骚臭味。显然,这里的环境一点都不好。一旦犯人生病,很容易传染给别人。
木荞皱了皱眉,将这点记在了心间。
她这个皱眉的动作,被一旁的苏黛看在眼里,就更加愧疚了。
木姐姐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你们也不会经此磨难。要不这样,你们等会儿把所有罪证都推到我身上,反正我一介风尘女子,死了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如今这世道就是这样,尊卑观念根深蒂固,沦落为风尘女,便是最底层。别人除了将她当成玩物,没有人会去尊重。
木荞不能改变如今世道,这是整个历史发展到这一阶段的产物,但她也不想与这个世道同化。
也正如此,木荞一直不想用自己的身份去施压。她想靠公正来保下所有人。
听到苏黛的言语,木荞拉住她的手拍了拍。
不要贬低自己,你那么优秀,比谁都耀眼。你不幸的只有自己的身世。
木荞看中苏黛的不仅仅是她的琴棋书画,这是个通透睿智的女子。若为男子,便是在朝堂中一道不可泯灭的光芒。
唉,木荞心中好笑的叹了口气。自从儿子当了皇帝,她下意识的就会在做每一件事时,考虑到它会不会有利于江山社稷。
这不免让她有些想念。也不知那一大一小俩人怎么样了?
说实话,其实木荞这次离宫,一方面原因是因为这俩父子暴料的事情,着实气狠了她。一个个都是演技帝,她咋就那么蠢,看不出来这俩混蛋背着她,干了这么多事?
另一方面,萧晟那混蛋是真的急了。她不是看不出来,他在逼她,逼她从那个残破的壳中爬出来,接受他的爱。
可她没有做好准备,她不敢。她就是个胆小鬼。所以,她逃了。
牢房内环境幽暗,木荞垂下的睫毛掩去了一时的怅然,再抬头,已经重新勾起了唇,安慰着眼前这个自卑的少女。
没事的,很快我们就能出去的,我保证。
哼,出去?
那个县令之子不知从何时走了进来,后面带着一群衙役。
他指着木荞等人,脸上全是阴鸷之意。
你们不仅杀害长信侯之子,还在他身上种下能够传染人的毒药,导致碰过他尸体的人全都感染了不知名的怪病。如今证据确凿,你们快从实招供那些毒药从哪里来的?否则本公子不介意给你你们上刑。
他这句话刚落,木荞骤然打断了他。
这少年还不够聪明,不懂得掩藏内心的贪念。这一点,深处宫中的那俩人可是比他做的要好太多。
木荞从跟着他们来到县衙就在怀疑这个县令之子了。这个少年就算不是主犯,那也是从犯。跟韦宝峥的死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