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欣怎么想都觉得诡异,出声道:“阿闻,你在做什么?”
众人听到石欣的话,都转头看向叶闻。
叶闻微微侧脸,银色的面具下眼睛低垂,长长的睫毛泛着淡淡的金色,整个人过分的安静,身上散发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场,让人难以忽视。
曲向峰早就注意到了叶闻的不对劲,三尺青锋脱鞘而出。石欣也取下了背上的长弓,握在手上。
释言看在眼里,脸上也多了一丝凝重,“曲施主,尽快带韩施主和石施主离开这里。”
韩为冰一脸茫然,还未询问,便被一道佛光送出了密室,鎏金大门瞬间闭合,他看向身边同样遭遇的两个人,满眼问号,“什么情况?”
密室内,天魔剑骤然发出刺眼的光芒,将困住它的佛光统统击碎,剑上的霸道之气比一开始更盛。
小雷魔的身体化作一道银色流光,冲向天魔剑,水流一样的银白色液体在剑身上流动,留下一个“闻”字,钻入了剑体之中。
密室内只剩叶闻和释言两个人,释言叹了口气:“贫僧早该认出你。”
“可惜你没有。”此时的叶闻不再是少年模样,颀长的身体被金纹滚边的黑袍包裹着,眼睛也变回了黑色。
天魔剑自动回到叶闻的手中,闪着金光的剑身反射着刺眼的光芒,正好射入了叶闻的眼中,叶闻皱了皱眉,拍了下剑柄。
小雷魔已经回到了本体之中,因为契约的缘故,他自然而然的就明白了叶闻的意思,但想到之前叶闻对他的态度极为恶劣,恶念突起,变成了一柄玄黑色的巨剑,外形很大很重很难看。
叶闻:“……”
虽然对天魔剑的形态越发不满意了,叶闻却没再说什么,因为这里有一个棘手的人需要解决。
“你留下来是想与我一战?”
释言捻了捻佛珠,“阿弥陀佛,贫僧自知胜不了,但只要贫僧活着,绝不会让你迈出魔界一步。”
这是要和她死斗的意思?叶闻皱眉,虽然与天魔剑缔结本命契约让她恢复了近六成的修为,但要和有主角光环的男主一决生死,恐怕这六成修为还不够。
释言有一套术法叫擒拿决,一旦自己离他超过百尺,就会立刻被他抓到身边,给予反手重击,这就是为什么魔尊一遇到释言,连跑都懒得跑的原因之一。
逃跑是不可能的,一辈子都不可能的。
“你发什么愣,不过一个刚刚渡劫的小东西,干掉他啊。”小雷魔的声音从天魔剑里传出,仿佛忘了刚刚是谁被压制得毫无招架之力。
还小东西?叶闻看了看身长一米九的释言,只觉得一头黑线,你行你上啊。
虽然心里这么吐槽,叶闻却没有真让天魔剑上。
“武力不行,只能智取。”
“你武力不行?”小雷魔明显不信,虽然他也感觉到叶闻体内的力量不足以前的一半,可是对付一个渡劫初期的人并非难事,更何况她是魔尊啊,手中的宝物多到数不清好不好?!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首畏尾了?你随便扔出一个灵宝都能砸死他。”
叶闻抽了抽眼角,用灵宝砸主角?你怕是不知道主角光环的厉害。
小雷魔还在不断的唧唧歪歪,因为是通过心念传送的,所以仅仅一秒小雷魔就给她推荐了数百种杀死释言的方法。
叶闻听得烦了,转了转手腕,“如你所愿。”
虽然她能通过契约让小雷魔直接闭嘴,但是堵不如疏,她是小雷魔的魂血之主,要是她出什么事,小雷魔也同样遭殃。
与释言死斗是会有点风险,可不给小雷魔长一点见识,他就不知道释言是个什么存在。
叶闻见释言没有出手的意思,礼貌的问了一句,“你先出手还是我先出手?”
魔尊什么时候在乎这些了?释言严阵以待的表情有细微的松动,“请。”
都说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可某人现在还是不懂这个道理。叶闻将所有力量集中到一处,身上的魔气砰然爆发,对释言使出了全力一击。
叶闻使出来的剑气和天魔剑本身的剑气有很大差别,急如闪电,色如赤血,所过之处皆化作齑粉。
伴随着天魔剑发出的铮铮之声,整座雷魔宫坍塌,雷魔宫附近的山脉裂开了一道“通天之路”,无数魔物疯狂逃亡,就连雷魔山外围的阵法都在剧烈颤动。
本来安静祥和的雷魔山彻底沦为了两个渡劫修士的战场,尘埃弥漫了整个战斗场地,隐约能看到两道缠斗的身影,分不清谁是谁。
其中一人身上缠着无数佛法道印,他渐渐落了下风,被重重的击落在地,留下一个深坑。
尘埃落定之后,叶闻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走到坑边,血流了一地,她却没有多余的力气用来修复身体的损伤了。
“真惨。”小雷魔发出一声冷嘲,不知是在说叶闻还是在说释言。
叶闻没说话,将暗淡的天魔剑插进土里,坐在坑边调息。
小雷魔没再自讨没趣,安静了一会儿疑惑的问道:“他明明还有一丝气息,为什么不直接斩杀了他?”
叶闻用下巴示意他看自己的右臂。
只见叶闻的右臂之上血肉模糊,伤口处还残留着赤红色的剑气,那是叶闻自己使出来的剑气。
她顶了魔尊的壳子后,并没有荒废魔尊体内的力量,为了以防万一,学的法术大多都是针对男主的,虽然她还不像魔尊那样强,但对付男主却是有几分把握的。
释言的招式走位,她只看一遍便记住了,所以她能招招压制释言,可一旦她出了杀招,便会被莫名其妙的反弹回来。在几次死里逃生之后,她也放弃了杀男主的念头。
小雷魔想到刚刚那场诡异的战斗,沉默了。
叶闻恢复了一些力气,扶着剑起身,看样子是要离开这里。
小雷魔急忙道:“夜闻,虽然我们杀不死他,但我有办法让他生不如死。”
叶闻抿了抿刺痛的唇,嘴角的鲜血又流了出来,“不用了,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