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瑾棠睁开双目,若是有人在旁,定能看出她双目中光华呈现内敛之态,周身气息返璞归真,已经在武道上迈出了更深的一步。
青衣少女吐出一口浊气,随手点开系统面板——
[系统:
任务要求:将体内寒毒炼化为己用。
任务进度:0.01%。]
……
孟·新晋宗师·瑾棠按着心口,忍不住咳了两声,倒不是因为寒毒发作,而是太久没有向策划致意真诚的问候,实在有点惦记……
就在江湖人纷纷用功之时,一个重磅消息在建京中悄然传开。
当今皇帝已然生了重病,经过御医以及护国寺主持的联合诊断,确认了这位陛下怕是没两日好活。
孟瑾棠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时,脑海里就瞬间转过了一万个阴谋诡计——不怪她心存疑虑,实在是对方病重的时机过于巧合。
寒山掌门看着低调上门的微生波,笑道:上次宴席上见过陛下一面,虽然说不上勇武过人,倒也不似易病之像。
武侠世界跟穿越前那中古代不太一样,医术毒术的发展简直不讲道理,还有真气这一bug级的事物存在,孟瑾棠想,对方重病垂死的可能性不高,但要说是被当成了罪魁祸首秘密处决,那还是挺合逻辑的。
微生波一脸苦笑,熟练地解释了一下,皇帝确实是靠着自己本事才生的重病,而不是外人给悄悄下的毒手。
掌门不知,上一会在宴席上所见之人,并非真正的陛下。
孟瑾棠闻言,目光微凝。
此事其实不好宣之于口,但在说开后,微生波反倒坦然了许多:陛下生病已久,渐渐无法理事,一些不便出席的场合,便派替身出面,这件事刘丞相应该十分清楚,但国公大人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
孟瑾棠想起,上次宴席时分,那位皇帝也只是稍微露了个面,很快就在旁人的簇拥下离开。
在座固然有大夏跟都婆两国的高手存在,但他们跟真正的皇帝并不熟悉,无从对比,自然难以察觉到异样。
微生波低调前来,除了透露皇帝本人的情况之外,还委婉暗示,若是寒山掌门不相信的话,今晚可以悄悄潜入宫内看两眼,这些日子皇朝守卫松散,像孟瑾棠这样的高手,多半可以随意来去。
当着微生波的面,孟瑾棠自然没给准确回复,但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
[系统:
微生波所言之事颇为重要,涉及建京局势变幻,难以置之不理。
任务要求:潜入皇宫,查看皇帝的身体情况。
倒计时:一天。]
这些日常刷出来的支线任务其实可做可不做,但孟瑾棠的境界刚刚提升了一大步,也好奇自己的本事跟皇朝守卫相比如何,不由有些跃跃欲试。
用完晚饭后,孟瑾棠先去跟北陵侯下了一会棋,之所以如此,一半是因为武侠世界缺乏电脑游戏这一类喜闻乐见的娱乐手段,另一半则是她慢慢发现,下棋确实挺能磨练人的心境。
——尤其是对于自己的对手而言。
檀无栾看着刚刚下了一盘就起身作别的寒山掌门,略觉意外。
孟瑾棠微笑:今天有事在身。想到任务要求里也没说不能组队,北陵侯又是建京本地人,临时起意道,我打算潜进皇朝里转一圈,檀侯是否有意同行?
檀无栾也没什么维护皇室尊严,将寒山掌门的意图掐灭在萌芽阶段的想法,干脆地点了点头,先将棋子归纳好,然后又提醒了一句道:我对皇城中的道路不算熟悉。
孟瑾棠:……
北陵侯不愧是连家中管事都不认识的人,从这一点上看,对方虽然负有保护皇室的任务,但平时显然没什么上班打卡的机会……
夜色之中,两人身如飞鸟,悄然掠出,并肩往建京中心纵去,她们在屋脊上轻轻一点,居然没有踏破屋瓦上的露水。
不知为何,在这一刻,孟瑾棠忽然想到了穿越前在学校的时候,女生们课间手拉手一块去卫生间的场景,她琢磨着,自己这也算补齐了穿越后常年学习但很少有课间活动的遗憾。
皇城的守卫的确松懈,孟瑾棠这等身法以轻盈见长的江湖人士,完全能静悄悄的来,静悄悄的走,全程不惊动旁人……
前提是皇宫的房顶上现在没站着一圈双目有神的武林高手。
孟瑾棠:……
她怀疑微生波今天说皇城守卫松散的时候,特地拿了个隐形大喇叭,在整个建京内的大街小巷中广而告之,不然没法解释面前这堪比庙会的一幕。
孟瑾棠跟远处的不知名高手对望一眼,觉得还是别打招呼的好,不然通完姓名后,一个问散步呢,另一个回答刚吃完饭,过来消化消化,画面太美简直不敢直视,她现在就希望周围的人轻功都好点,别太考验屋顶的承重能力。
镇国公……
刘尔立身死后,镇国公缺乏掣肘对象,又遇上了皇帝重病的意外,他一向谨慎,半步不肯行差踏错,哪怕这位陛下现在身死对各方都算一件好事,也不愿背上阴谋弑君的名声,两害相权取其轻,宁愿放开宫禁,让有心人进来瞧上一眼,这样就算日后流言猜测难以避免,孟瑾棠等人到底是前来感受过了皇帝的气息,知道这位陛下是正常生病死亡,而非因为身边人投毒而驾崩,那大小也能算个佐证。
第182章
殿内窗户保持着开启的状态,内部灯火通明,让人一眼就能瞧清里面的情况。
一位老僧在榻边闭目打坐,孟瑾棠若是不凝神去看,注意力刚刚落在对方身上,就会无声无息滑开。
如此看来,那老僧显然也是一位可以称作宗师的高手。
皇帝出了事,护国寺的僧侣入宫陪护,也不算稀奇,不过孟瑾棠不晓得,如今坐镇寝宫之人并非护国寺的主持,而是金刚院的首座长老,他武功之高,在寺中可以排到前五。
金刚院长老感觉殿外有不同的气息传来,其中有的强,有的弱,刚刚出现的两道气息,显然可以算在强的那一边。
其中一位十分熟悉,简直像是一个削弱般的鱼叟,但又并不全然相同,另一位他此前从未见过,似是道家一脉,却又给人一种无法形容的危险之感,对方的气机先是落在皇帝那边,然后又转移到自己身上,老僧原本心如磐石,在感应那人的隔空注视之时,居然下意识生出反抗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