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希言愣一下,再笑起来。
他们走到路中间的雪地里蹲下,席樾掏出打火机来帮她点燃烟火棒。
点着的一瞬间,朝外滋开,像星屑连成一线。
黄希言惊叹地“哇”了几声,却在烧得渐短的时候声音变调,“要烧到手了!”
“不会的。”
“我感觉它溅到我手背上了!”她害怕得手指一松,烟火棒跌进雪地里,继续燃烧至最后一点火药耗尽。
席樾笑了一声,打火机再举过来,给她点下一支。
“你拿着吧,”黄希言把剩的三支都往他手里塞,“你拿着。我害怕。太浪费了,一共就四支呢。”还是好不容易要来的。
席樾没接,往她那边挪一下,和她面朝一个方向地蹲着。
伸手,连她的手一起抓住,“别怕。烧完了也会先溅到我手上。”他说。
黄希言愣着,意识到要抽回手的时候,第二支已经点燃。
风过的天空,是一片雪晴的墨蓝色,黄希言转头看他被金色焰火照亮的脸,先看见他低垂的,薄而长的睫毛。
这一支什么时候静静熄灭的,她都没发现。
第二天,黄希言原本提议大家一起去城里的佛寺烧香,看地图app的路况显示,城里的路堵成水泄不通的深红,遂放弃,还是在屋里消磨了一整天的时间――以斗地主的形式。
打牌是丁晓提议的,原本,黄希言觉得席樾不会答应,和他开口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荒唐。
哪知道,席樾说:“没打过。可以试一试。”
他是真的没打过,具体规则都是一知半解,还要她们当场教学。
但是,他有新手光环,还很擅长记牌,一下午,通赢她们几百块,结束时,还说:“承让。”
黄希言和丁晓没脾气。
虚度的时光,在初二结束,黄希言下午得赶回崇城,初三去完成袁令秋交代的事。丁晓和她一起回去。
至于席樾,他定了初二晚上的机票。
车先把黄希言和丁晓送到黄希言的出租房,再送席樾去机场。
黄希言和席樾在出租上告别的,有些匆匆忙忙。
稍微收拾了一下,黄希言和丁晓出发去高铁站。
她自感很对不起丁晓,这个年过的很奔波。
丁晓:“你还知道,还算有良心。拿我当这么久的幌子,你们不在一起,就很难收场我告诉你。”
黄希言弯眉笑,“下次我也给你当幌子。”
行车途中,黄希言收到席樾的微信,他已经过了安检,在候机。
一并,发过来那天他还原她脑洞的那几幅画。
几张画都这样署名――
绘制:xy。
创意:xy。
黄希言很难控制自己心跳不要漏拍。
想到他手指上的文身,想到他的微博id“席樾xy”。
她都感觉,再装傻下去是一种无耻。
她已经走到了必须认真思考未来走向的节点。
初五,父母他们从瑞士回来。
袁令秋当日在机场因为她丢了护照,只发了一半的火,回来之后也续上了,“新仇旧恨”地数落一顿。
黄希言烦躁得要命,借口要写论文,打算初七就回学校。
初六晚上,黄希言在自己卧室里收拾行李箱,黄安言过来敲门。
黄安言进来之后,将门关上。手里拿着手机,抱着手臂,背靠着梳妆台沿,看她,语气很难听出有什么情绪,“问你一件事。”
“嗯。”黄希言往行李箱放入叠好的衣服。
“你跟哪个朋友一起过的年?”
“我室友,丁晓。”
“除了她呢?”
黄希言动作一停。
姐姐有此一问,大概率是已经知道了,虽然不清楚她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