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一堂先前在邻市,下午才回的静棠弯。
他翘着腿坐在二楼露台上,不疾不徐地和女儿说话。
远处遥遥传来铁门开启的声音。
“到了?”
“快了。”
“好。”他起身下楼,“我让徐妈摆餐。”
晚十点多,冯畅去了一趟金银街。
她靠在小巷墙边给江原发消息。
江原很快就出来了,他拉她去了墙角。
两人在阴影里接吻。
他们有过数次无法持续的夜间短暂会面,江原早已学会如何恰如其分的,不那么深地吻她。
冯畅在江原绵绵密密的吻中渐渐平和。
她心情不算好的时候,累的时候,会来见江原,江原永远松柏一样挺拔,永远专注,于她如清风拂面。
但再怎么纯情的吻也架不住细水长流的厮磨,江原定了定心,与怀里人分开。
冯畅故意跟他咬耳朵:“不够……”
江原不为所动,他上过当了。
冯畅意图不轨的手被他牢牢紧握,他带她往小巷另一头走。
经过小水池的时候,冯畅停了下来。
“这是我们一见钟情的地方。”
在江原认知里,他和冯畅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实在不算愉快。当时冯畅的所作所为俨然是个不可理喻的不良少女。
但不良少女显然不这么认为,她首先客观承认:“哦,准确一点,是我一见钟情。”又摸摸他青黑的短发,“人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一下就勾走了我的心。”
江原的头发是禁区,从来不准人乱碰,冯畅刚上手就被他抓住,正要揉回去,就听她来了这么一句,他觉得好笑,耳朵却又有点发痒。最终只是捏了捏她的手,“别乱摸。”
“哦,差点忘了。”冯畅说,“有的人呢,只有在床上才肯让人摸头发。”
她忽然双手齐上,跳着脚在他头上一阵乱摸。
“我就要摸!”冯畅哈哈笑,“想怎么摸怎么摸!”
江原猝不及防,浑身过电一样战栗,他手忙脚乱地将她按在墙上,“冯畅,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
冯畅还在笑,江原高高抬起轻轻放下,报复性地在她头上一通乱揉。
冯畅任他肆意蹂躏,又晃晃脑袋,吹开脸上的乱发。
今夜月光上了墙,水一样柔和温润地覆在冯畅略显凌乱的脸上,她看着他,带了笑意的双眼比月色更清亮。
江原没见过她这副模样,目光在她脸上流连的时间久了些。
冯畅轻声问:“现在够你一见钟情吗。”
被注视多了,她知道这样的视线意味着什么。
江原:“晚了。”
他早已被填满,没有余地再来和她一见钟情。
冯畅不知听没听懂,她笑问他,“江原,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是不是很想不通,为什么会喜欢上我?”
“是啊。”江原低头亲亲她,“我怎么会喜欢你。”又亲了亲,口是心非道:“你有什么好喜欢的。”
新学年伊始,江原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公寓。
因为课程增加,两人较前更为忙碌。离学校来回路程至少半小时的天悦,已经不够方便。
江原好像每天都精力充沛,早早起床,上课,踢球,做实验,有空还来听她的专业课。
他初衷是为了陪她,但闲坐无事,索性专心听讲。
冯畅也不怎么开小差,只有时会无意识地抓过他的手在桌面下把玩。
雁大金融系负责本科教学的教授个个素质过硬,履历金光闪闪。每个人手上都好像有数不清的现实案例,专门用来诠释书上佶屈聱牙、冗长艰涩的理论。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江原课后将她的专业书一一看遍,作业都不放过。
雪再一次在雁城上空落下。
江原将冯畅拉进实验室看最新进展。
在梁永的默许下,冯畅进出实验室早已畅通无阻。
她最初好奇江原花费大量时间在做的事时,江原不怎么上心,只大概讲了讲,见她听得认真,他反而奇怪:“你不觉得枯燥?”
冯畅:“不啊。”
她喜欢看江原全神贯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