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曾想吓唬住了老的没吓唬住小的!
若真是被压去了县衙, 可不得就这么被打死了?!
她那壮硕的身板撞开了上前来按住她的婆子, 扑过去紧紧地抓住石榴的手, 急道:“妹子,你说话啊!”
“你快把你和三老爷的事说给三太太听一听,家里也不要聘礼了,你只要给三老爷做妾就行。”
直到这个时候她依然没有忘记之前分家产的想法,催促道:“你快去说,要让陈家抬你做姨娘,我们可是来讨公道的,不是来吃牢饭的!”
石榴,一个十六七岁的乡下丫头,这会儿瘫软在地吓得六神无主。
听到嫂子这么说,急急忙忙想要爬到刘玉真身边,然后被快步上前的桂枝给挡了。
吓得她大喊,但嘴上发出来的声音却细弱得很,“三太太,三太太,我,我已经是三老爷的人了!”
“我是来做妾的,我要做姨娘我不要回家嫁人,我要做三老爷的姨娘!”
刘玉真严肃地看着她,问道:“你可想好了,要跟我说一说你和陈世文之间的事?”
“这开了弓是没有回头箭的。”
“念你侍候了慧姐儿一场,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拿着赏赐的十两银子和这三匹布回家嫁人,你们欲讹诈我们陈家的事我就不计较了。”
“这第二,就是跟我说一说你和陈世文之间的事,但我要提醒你,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这十两银子和三匹布是没有了的。”
“这世上断没有占尽便宜的法子。”
“你要选哪条?”
石榴在朱家大嫂的催促下选了第二条。
刘玉真叹气道:“那我问你,你说你已经是他的人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何时?何地?可有人证物证?”
“可敢与陈世文就此事对峙?”
“我也不是那种恶毒的人,”刘玉真道:“若你说的是真的,这聘礼虽然没有,但我可做主让你成为姨娘。”
“往后也让你穿金戴银衣食无忧。”
“但你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空口无凭诬陷人,那可是不成的。”
“你现在便按照我问的,说一说吧。”
石榴犹犹豫豫躲躲闪闪,只道是刘玉真没嫁过来之前的事,在屋子里,再细却是说不出了。
刘玉真再问:“这么大的事,若真的发生了,你定不会毫无印象,那是个冷天还是热天?”
“早上、正午、响午、下响午、晚膳时分、夜里、半夜还是清晨?”
“你穿了什么衣裳?”
“他穿了什么衣裳?身上可配了香囊?里头又是什么香?”
“还有最要紧的,他跟你说了什么话?”
“可有允诺要抬你做姨娘?”
“你说是我嫁进来之前发生的事,怎么我嫁进来一年多了从未听闻?”
“为何你也从来没与我说过?”
“对对对,”张氏也反应过来,附和道:“我家老三是最厌烦这些的。”
“我先头那儿媳妇刚去的时候,她养的丫鬟就有爬床的,吓得他连屋子都不敢进。”
“你仔细说一说,给我们大伙儿都说一说。”
石榴在众人怀疑的眼光下有些不堪重负,她又不识字哪晓得几月几日,迟疑了半响才道:“是,是两年前割稻子的时候,三老爷在家里……”
“等等!”刘玉真打断了她,严肃道:“你确定是两年前?”
“两年前割稻子的时候陈世文正在守孝,怎会与你在一处?”
“如果是真的那他就要被拉去县衙打板子,而你是要被浸猪笼的,你想好了再说话。”
石榴忙不迭改口,下意识地往后挑了一个时间,“是,是冬天,冬天下雪的时候!”
“可是十一月十五?”,刘玉真柔声道:“那天的雪下得极大,有些冷。”
“对对对,”石榴连连点头,“就是十一月十五,那天夜里。”
“你撒谎!”刘玉真脸色一沉,喝道:“十一月十五我们刘府办了赏花宴,陈世文也是去了的,并且还受了寒在客房住了几日。”
“他那天夜里如何回来与你私会?!”
石榴慌道:“那是,那是他回来之后……”
“又撒谎,”刘玉真嗤笑,“他在刘府住了几日,然后就接到了书院的信,赶着回去在家里待了不到三个时辰。”
“没过夜就走了。”
“对对对,”张氏也想了起来,“那天他回来就说定下了亲事,然后赶着回书院待了两个时辰都没到呢。”
“不过老三媳妇你是怎么知道的?”
刘玉真一顿,解释道:“他后来告诉我的。”事实上是他接了信后告诉她的,所以她才知道,然后用这个把石榴给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