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衷的白色裤子上有一圈黑乎乎的脚印,是辛千玉刚刚踹上去的。
但宿衷没在意,宿衷只说:“对不起。”
辛千玉诧异:“你做错什么了就对不起?”
“我也不知道。”宿衷说,脸上有些委屈,“所以你为什么踹我?”
辛千玉答不上来。
辛千玉原本想问宿衷,你怎么忽然来了。
但辛千玉脑子转得快,很快就想到,宿衷会不会说“因为我太想你了”“我想来看看你”之类肉麻却又让人心软的话。
辛千玉头脑昏沉的,?但心里意识到几分危险,觉察到宿衷对自己的影响越来越大了。
他退后半步,心里打定主意,无论宿衷说出什么令人感动的话,他都断不接招,一律残忍拒绝。
打定主意后,辛千玉板着脸说:“你来干什么?我要去图书馆,没空陪你。你说啥都不管用。我今天就是要去学习。”
宿衷说:“招股书已经拟好了。我来找你一起来看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辛千玉绷不住了,讪讪说:“那、那上楼进屋谈吧。”
虽然已经打定主意宿衷无论说什么都不管用,但一说到ipo的事情,就真的比圣旨还管用。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一边上楼,辛千玉一边咕哝:“怎么还跑来了呢?网上发、线上聊不就行了嘛?”
“因为我太想你了。”宿衷说,“想来看看你。”
辛千玉登时似被从背后放了一枝箭,心怦怦跳:吗的,大意了。
第34章 放纵的恶果
招股书是专业团队拟的,当然问题不会很大,其实也不用辛千玉这个外行人指导修改。但辛千玉却需要下苦功,要把差不多五百页的招股书读通读透,每个细节都把握得清清楚楚,以免出现任何纰漏。
另外,辛千玉也打算参加路演,所以更要对招股说明内容了熟于心。
辛千玉一边准备学校的功课,一边批招股书。这一个星期,辛千玉每天只睡三个小时,脑子好像都转不起来似的,他觉得自己濒临变成智障的边缘。
辛千玉只能将一切精力放在手头上的工作上,对外界的关注变得迟钝,响应速度变得慢吞吞的。所以,他花了好一阵子才猛然发现,宿衷已经住进来了。
原本,宿衷在公寓里,一会儿帮辛千玉准备学校的课题,一会儿跟辛千玉讨论招股书的内容。到了饭点,他就给辛千玉做个三文治,和辛千玉一起啃。毕竟,要是再复杂的菜式,宿衷也不会。二人相处和谐,辛千玉便没想起下逐客令。
辛千玉一旦投入工作,便是全神贯注,熬夜熬到深夜,都忘了宿衷的存在了。他自己随便洗漱一下倒头就睡,脑子也昏沉,根本没想起家里还有个人。
第二天起来,辛千玉刷牙洗脸,发现宿衷帮自己倒腾好了的早餐——他嘟囔:“又是三文治?”
“你不想吃三文治吗?”宿衷说,“你一般早餐吃什么?”
辛千玉坐在椅子上,有些呆滞,竟然没觉得宿衷一大早在自己家里有什么不妥。
辛千玉答:“就来点儿普通的煎蛋火腿片也行。”
“没问题。”宿衷将三文治的面包片、生菜拿走吃了,就剩下了煎蛋和火腿片,“喏,你要的煎蛋火腿片。”
“……”宿衷真不愧是宿衷。
辛千玉提前完成了课题报告并跟导师请假。
同学还好奇地问:“你请这么久的假干什么?”
辛千玉说:“家里有事。”
导师抬抬头,说:“他家要ipo。”
闻言,同学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导师也觉得很奇怪:“我是咨询行业的,怎么会不知道?”
“……”同学噎住了。
导师顿了顿:“你该不会觉得大学教授就只是在学校里做研究的老学究吧?”
实际上,这位导师是波士顿某咨询公司的高管出身,是一个专家,也是一个实干家。
辛千玉本来不想在学校里说自家的事情,原本想低调一些,却不想原来所有任教的导师都知道辛千玉在准备ipo,因此对辛千玉上课没精神的状态比较理解和包容。
导师给辛千玉批了假,还拍拍他肩膀说:“祝你成功!”
辛千玉感激地点点头:“谢谢教授。”
辛千玉请了假,和整个团队汇合,一起紧锣密鼓地筹备上市的最后事项。
招股书通过之后,上市到了考虑定价的环节。整个团队决定暂时将价格定在了9.5-11美元之间。再然后,他们便开始准备上市路演。
这一切对于辛千玉而言比坐过山车还紧张刺激。
商量了许久,辛千玉提出:“整个过程,宿衷的参与度是最高的,而宿衷的形象也好,不如让宿衷主讲吧?”
cfo立即反对:“怎么会让投资人主讲呢?肯定是让ceo主讲的呀。”
辛千玉想了想,也觉得是,但其实还是有些紧张:“没,我就是有些紧张,随口说说的。”
“没关系。”宿衷说,“其实你不用太紧张,一般来说,起决定作用的还是公司的硬实力。主讲不会对投资产生太大影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