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喻白犹豫了一下,也举起了手:“算我一个。”
就连蛊女,都决定留下来,让阿律带着族人们先撤离。
“胡闹,你们都是万中无一的天才,若是死在战场上,那就是正道的损失!”易衡的眼眶有些发红,语气却极重。
靳阴站出来:“易道友,我的道,不允许我退缩!若是正道这一次败了,苟且偷生还不如战死沙场呢!”
其他人没有说话,但显然,他们的想法和靳阴是一样的。
“靳阴……”看着面前笑容爽朗的男子,易衡突然想起了一段埋藏在心底很久的回忆。
那是一个和他关系极好的小叔叔。
小叔叔总会给他带各种好吃的和好玩的,小叔叔喜欢讲故事,他的眼里有很亮的光。
他说,他喜欢讲故事,总有一天,他要让整个修真界的孩子们都知道他的故事。
但一次点兵时,他的父亲点到了叔叔的名字。
他拉着小叔叔的手,问他可不可以不上战场。
小叔叔却摇了摇头。
他说:“我知道战场很危险,但,我必须要去。小易衡,你还不懂,这是属于我们的道。”
后来,会讲故事的小叔叔再也没回来。
但他的模样,却和此时的靳阴重叠了。
易衡轻轻叹了口气:“谢谢你们,但,刀剑无眼,你们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安全!”
“当然了,我们是谁啊,保命的手段多了去了,放心吧。”几人围上来,跟易衡勾肩搭背。
“这群糙汉子,还真是拿他们没办法。”温九华整个人像是没有骨头似地挂在林慕身上。
可林慕看到,她看向靳阴的眼神之中,分明带着笑意。
那是一种喜悦又自豪的笑。
不知为何,她不自觉地也把目光放到了易衡身上,看他被一群人簇拥住的无奈模样,轻笑一声。
“是啊,还真是拿他们没办法。”
*****
城主府内,喝完一坛子酒神色稍有迷离的白玉陵坐直了身子,眼神微微一沉。
他竟然这么快就来了,看来在他眼里,易衡带来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啊。
身形一闪,白玉陵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魔尊已经在大帐之内等着他了。
见他回来,模样与他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人从唇缝中挤出一声冷哼:“白玉陵,去哪里了?”
“父亲,我去查探了一下易城的情况。”白玉陵站在一旁,恭恭敬敬地应着。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身形也微微颤着,像是极为劳累的模样。
白钦越的目光落在他的腿上,“什么时候好的?”
“前些时日,魔医为我治好的。”
“是吗?”白钦越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着,似乎在思考着他这话的真实性。
白玉陵心底一片冰冷,面上仍旧恭敬:“等回宫后,父亲可以召来魔医询问一番。”
“对哦。”白钦越眯起眼睛,笑了起来,“你说得很对,但是我不想看你站起来的样子。”
眼前的这个儿子,绝对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乖顺。
白钦越心里十分清楚。
他是狼,一匹只要闻到半丝血腥味,就一定会扑过来啃食自己的狼。
手指一抬,白玉陵的腿突然就被扭曲了。
他痛苦地嘶吼着,白钦越却丝毫没有手软。
几秒后,他面不改色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小暗卫,还不把你主子扶到轮椅上?”
暗五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颤颤巍巍地推着轮椅,把白玉陵扶了起来。
“玉陵啊,你可恨为父?”白钦越负手,饶有兴趣地凑到白玉陵面前,问着。
“儿臣,不敢。”白玉陵忍着疼痛,冷汗如同豆粒,大颗大颗地坠到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不敢。”
白钦越鼓起掌来,掌声在安静的大帐中显得格外诡异。
他虽然在笑,眼神中却并无半分笑意。
“攻打易城,你有何看法?”
白玉陵垂下眸子,“儿臣看来,攻打易城不应操之过急。此时正道已然四分五裂,易城若是一破,难免会有人心有戚戚,一旦联合,会给我们带来巨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