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荷包很重,如果她没有弄错的话,里面最少也有十两银子。
差不多是立春两个月的月银了。
为了她那个不争气的哥哥,这丫头居然能够做到这个份儿上,也真是个蠢的!
想到这儿,王医女不由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立春一眼。
在宫里待的时间长了,自然各方面的事儿就都知道一点。
关于立春,她知道这丫头原本就是京城人,家里也并非全无亲人。
只是都是些不争气的。
特别是她那对哥嫂,更是贪财不已,没少给立春惹麻烦。
王医女记得,之前她师傅尹姑姑还在的时候,一直管着她,不让她给他们钱,说不能纵着他们。
现在这是师傅死了,她又走回了老路?
想到这儿,王医女垂下了眼帘,遮掩住了眼底的那一抹不屑。
不过,这终究是别人的家事,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只要这个蠢货愿意给钱,一副保胎药又算得了什么?
怎么说都是用来救人的东西。
因为立春的描述实在是过于清楚,王医女也没有提什么需要把脉的事,立刻提笔写了一份方子,递到了她的面前。
“一日两次,早晚各一次,三碗水煎为一碗,饭后服。”她交待着,将方子推到了立春的手里。
可是让王医女再也没有想到的是,在借着接方子的空,立春再次塞过来了一块儿银子,这一次是直接塞到了她的手心。
那银子还带着傻丫头手上的温度,握在手心里,暖暖的,沉甸甸的。
王医女顿时沉下了脸:“你这是干什么?”
说着就要把银子给她退回去。
就算她爱财,可也知道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一个方子卖十两银子,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很好的价格了。
再多,这事儿就容易有猫腻。
看出了她的不悦,立春连忙解释:“您别多想,我是想让您帮我把药配出来。”
说到这里,她苦笑了一下:“我那个哥哥什么样儿您也知道,如果只是给他方子,我怕他……”
立春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完,可王医女立刻就明白了。
她赞赏的点了点头,难得的评价了一句:“这次总算是有点心眼儿。”
说完站起来就准备往药房去。
“麻烦您帮我多配几副,银子不够你跟我说……省得他三天两头来找我。”
后面的话立春说得很小声,可王医女还是听到了。
她皱了皱眉,又将手里的银子攥了攥紧:“不是我不给你配,只是这,是药三分毒……”
“我知道,我知道。”
立春满脸堆笑的说:“我会将这些都跟我哥说清楚,他给不给嫂子吃我不管,我就给他一下子配齐,让他再也没理由隔三差五的来找我麻烦。”
听她这么说,王医女没有再说什么,点了点头离开了。
留在屋子里的立春可算是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既然来配药了,她必是要多配几副的。
配这么些,立春自然不会全都给尹小满吃。
她是想好了,不管怎么样,总要让师父喝到热乎的药。
师父现在那身子是万分紧要的,可不能出任何差错。
万一药放凉了,药性散了,让师父喝下去,没效果了那可怎么办?
虽然不知道师父什么时候能来,可立春早就想好了,以后她熬好药之后,每隔半个时辰都过去柜子跟前看一眼。
如果师父没来及喝,她就把药倒掉换新的。
可这样的话,就必须要多准备几副备用才可以。
虽然白天的时候睡得时间挺长,可被崔燕那一通折腾,又是换床单被褥又是垫床脚的,再躺下之后,尹小满很快就再次睡着了。
只是这一次她睡得并不舒服。
脚被高高的垫了起来,头上枕的枕头又被收走,整个人基本处于半倒挂的状态。
这让她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脑子里闷闷的,肠胃也全移了位,心里一阵阵的犯恶心。
醒的时候,或者人还能忍忍,但睡着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就知道自己很难受,很烦躁,睡得很不安稳。
但又因为精神不济,想醒也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