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枢纽世界德穆迦太0(1 / 2)

皇族总部,埃弗拉一如既往的将接见场所选择在了海滩的宴会厅。

海岸边,一边是仍坐拥在众多美人的埃弗拉,一边是依靠在巨型皮质沙发上的红衣主教。

两人的附近分别是玛尔萨达的四大骑士和教廷的司祭。

韩玦到达时就看见站在主教沙发旁的女孩。

“教廷的掌权人亲自来访,不会真的是因为弗拉卡那太无聊了吧?”

在这个关头来访,埃弗拉自然知道他们大概为了异能芯片而来,这样问问也不过是想一探虚实。

“哈索斯卡罗群星最近战事频繁,这对你我都是威胁,合作才能共赢。”

简短明了,红衣主教并未提及异能芯片,但也表明来意。

“要是那位知道你是教皇派过来的掌权人,并且想要控制整个弗拉卡那,该多有意思。”

埃弗拉喝下身旁女人递过的红酒,深色的眼镜挡住他挑衅的眼神,轻描淡写却道出他至关重要的秘密。

“这与你获得国王下第一权位的手段比起来不算什么....”

他的眼神落向远处的海平面,却又毫不避讳的沉声回应他的挑衅。

红衣主教缓缓起身。

“如果你没有合作的意思,我也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新的时代已经开始了。”

“我的部下加百列刚刚离世,他留下的资料很多无法解读,我知道你的这位下属深谙解密之道,也许同你合作对我们都有好处。”

他的目光定定地望着旁边的游裴涴。

“那你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让我跟你合作?过时的地下交易场可不足以引起我的兴趣。”

“安拉兄此行不就是为了异能芯片吗?我会亲自让你看研发成果,交易的事,在那之后再协商吧。”

终于改了称呼,埃弗拉从美人堆里站了起来,一句话道出合作背后的玄机。

“皇子殿下,加百列的东西都在你那里,与这位美女的磋商就交给你了。”

他了解游裴涴的探查能力,这样的安排既可以解决加百列遗留下的问题,也可以让皇子殿下很好的监视她的行动。

埃弗拉的安排看似顺利成章,红衣主教也对此不置可否。在这场交易中,四个人都对彼此的用意和角色心知肚明。

但在听到对方名字时,韩玦和游裴涴仍然有种莫名的不安。但这样的不安定因素又会多大程度上影响这场交易,此时他们都无法确定。

埃弗拉将主教一行人的住处安排在了王宫东区的别墅。

然而,在会晤结束离开前他又突然停下脚步。

“游小姐就住在皇子殿下的庄园吧。加百列的东西基本保存在那里,有他带着你,你在玛尔萨达的活动也会方便一些。”

实际上,这既使游裴涴与主教相对隔离,又能让皇子殿下有效的限制她的活动。

“嗯,小涴你就住西海岸,有事我会跟你联络。”

埃弗拉特地提出,已经说明他对游裴涴的戒心,他若此时反对只会显得更可疑。

他了解游裴涴的暗码破解能力,加百列遗留的文献只有她能解读,旁人即使监视也无法得知具体内容。

并且平日女孩也从不向他汇报行动的进展,他要的永远只是最终的结果,不在意过程和手段,这无关信任,只论成败。

两个主角都没对此发表意见,但似乎两人都各怀心事。

即使如此,女孩仍在韩玦的带领下来到了他位于西海岸的庄园。

简洁而精巧的建筑,稍加修剪的灌木丛和肆意生长的野花,恬静而舒适,一切都很合她的心意。

“你就住这间房吧,旁边的那道木门通向藏书阁的二层,加百列留下的资料都在那里。这里只有一个固定佣人并且没有住在庄园里,我的房间在对面,有需要找我。”

韩玦将她带到别墅的二层。整整一层只在铺着木质地板的走廊尽头各有一间宽敞到可以称为套房的房间。而中间巨大的空间全留给从别墅一楼到顶楼的巨型藏书阁。

她甚至可以闻到那些泛黄书页特有的恬淡气息。

“你这地方还不错。”

当然,她认为如果能自己一个人住,会更开心。

韩玦只是点点头,不再做声。

平日里,他的庄园并不允许外人进入,除了每天定时打扫的佣人和一只白狗,庄园里只有他一人。

人多事杂,他可没有时间把有限的精力浪费在那些琐碎上。

“你的行李部下已经放在房间了,现在时间还早,你可以休息一下。等我们今晚协商好行程,明天再出发吧。”

转身走向走廊的另一端,今晚之前他也需要对自己近期的规划做一些调整,毕竟身后的这个女孩对一切确实产生了微妙的影响。

渔鸥陪我的房间阳台朝西,特意放置了舒适的茶桌和靠椅。

傍晚大概能一边喝茶一边欣赏夕阳染红坎特伯雷西海岸的美景。

房间中央是一张巨大而柔软的床,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是床头上方有一盏海螺形状的小灯,适合睡前缓慢的阅读。房间左侧通向半露天的小花园,葡萄藤蔓爬满了古朴的铁质栏杆。海风裹挟柔和的阳光在整个房间来去自如。

长久以来她从未找到能让自己真正意义上安眠的地方。房间正中这张洁净柔软的床,却实实在在让早已没有午休习惯的她有了躺上去的冲动。

然而半个小时后,韩玦走近房门时的脚步声仍让她提前醒来。毕竟数不清的背叛和逃亡似乎已经让那种警惕心深入血液。

“还睡得好吗?下午时间还多,用不用参观一下藏书阁和庄园附近……”

他的话没有继续,当提到藏书阁时,女孩已经迅速从床上起身,向他走来。?从走廊中间的木门进去,他们来到藏书阁第二层。

“加百列的相关资料就放在这一层了,不过在我们协商好行动计划前,你也不必着急着手。关于合成人的书籍在阁楼,你可以随意看看。不过这本书,大概你不会再看了。你对它应该已经足够熟悉。”

韩玦用指尖轻轻敲了敲一本书的封面,再熟悉不过,是曾被她盗走的日记。

他的嘴角挂上若有似无的笑容。

“你欠我的报答,我可还没忘。趁早还了吧,否则利息会很高。”

“我可不记得欠你什么报答?虽然你救我一命,我十分感激,但你如果再做什么过火的事,我也不会客气。”

游裴涴脸上依然是无懈可击的微笑,心中却猛然回想起那个突如其来的吻。

“过分的事?那只是普通的治疗。不过,我倒是好奇你所谓的后果。”

这算是这个女孩子的威胁么?要知道,韩玦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各自找到需要的书,他们都没有离开阁楼的意思。

她选择窗口的位置坐下,而少年则干脆倚靠着书架坐下。一方面因为女孩再次选择了他偏爱的位置,另一方面,或许是因为这个不远不近的位置抬头就能看见她的认真解读文献的样子。

话说她还真是专注呢。

女孩的指尖摩擦书页发出细细的声响,阳光从窗口流泻进来洒在她柔软的短发上。

她用手托着脸颊看书的侧影印进韩玦的眼中,这是他之后多年常会在梦中出现的画面。

而一切都发生在他们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的第一天。

暗码背后的真相对旁人来说是一个故事,而对亲历者来说却是切身的喜悦与感伤。

在时域和韩玦一起寻找加百列留下的线索,游裴涴触到那些记载合成人历史的泛黄书页时,她突然想把那些文字撕碎一点儿,放进嘴里。

书页中那些或平静或激昂的岁月,到底是什么味道呢?真想要亲口尝一尝。

“真是莫名其妙的想法……”

游裴涴为这个疯狂的念头轻笑出声。

还好没有这么做,否则对面的男生估计会认为自己疯了。

那些经常在脑中闪过的疯狂的念头依然茂盛,但它们屏住呼吸,向内生长。

游裴涴常常觉得自己离疯狂一步之遥远,甚至近到只隔着一张薄薄的书页。但那张书页又是如此坚固,坚固到像动物园关住雄狮的栏杆。

韩玦看着对面本在研读文献的女孩脸上突然挂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那一刻,他再次觉得心底有一种莫名的酸楚。

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拥有多么孤寂的一颗心,才能自顾自的对这个世界笑得如此疏离。

“韩玦,你知道柯瑞·达尔是谁吗?”

“加百列的一个旧友。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

韩玦回想起那个身材矮胖,说话粗声粗气,脾气古怪的大胡子艺术家。

“日记的最后一页看似只是记录联系方式的表格,但如果按照倒叙的方式看,每个联系人的信息都可以对应到一种特殊的古代文字上。破译出来,大概是:柯瑞,我的朋友,我注定即将与世长辞。那个人并不了解,获悉真相的不只我一个,请好好活下去。”

韩玦确实有些佩服眼前这个看起来稚气未脱的女孩。自己在时域找了半年都没有发现的秘密,她居然就这么轻易破解了。

“加百列的突然失踪和死亡,这背后果然有蹊跷……”

一直困扰他的,强烈的不安,终于得到了证实,他一时不知该悲该喜。

加百列口中的真相到底指的是什么?会与合成人的历史有关么?贪婪的掌权者为了利益到底还有多少见不得光的恶行?

游裴涴的双眸暗淡下去,悲伤而冷漠。

“掌权者永远都一样啊,非要把一切知道真相的人抹杀干净才肯罢休吗.....真是残忍又可悲。”

像自己一样被合成的人到底还有多少?又有多少人能够最终存活呢?恐怕,知道这个真相的柯瑞·达尔的处境也相当危险吧。

“这个人现在在哪里?还活着吗?”

“据说被关在拜埃的囚牢里。”

“走吧。”

游裴涴起身,却又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说。

“皇子殿下,我知道这也是你不得不解开的谜团。虽然这与主教交给我的任务或许无关,但至少我或许能够保留一颗关于真相的种子。”

韩玦看着眼前这个矮自己一个头的女孩,眼里全是决绝与坚毅。

拜埃的重刑犯囚牢,跟所有国家的囚牢一样。

潮湿,杂乱,肮脏。

蜘蛛和老鼠是这里的常客,空气中满是铁锈和绝望的气息。

韩玦并不想让埃弗拉知道自己进入囚牢的消息,所以深夜悄然来到柯瑞牢房的两人,直到走到看守面前时,才引起了他的注意。

皇子殿下秘密来访,看守自然毕恭毕敬的将两人引到监狱深处。

“那就是柯瑞了。”

蓬头垢面,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原本丰润的脸颊已经深深凹陷。他赤裸的脚踝被脚镣磨出血泡,柯瑞.道尔背对着他们,自顾自的在监狱斑驳的墙上写画着什么。

“打开牢门。”

韩玦沉声命令。

那个曾经总是穿着整洁的复古衬衫的柯瑞如今竟瘦削成了这副模样。

“嗯……啊,对了,就是这样,多么摄人心魄的美。”

并没有转过头,柯瑞继续在墙上画着他的作品。

昏黄的光线,从牢房顶端的小通风口透进来,尘埃飞扬。

游裴涴这才发现整面墙壁都是一对对男女,他们的肢体扭曲在一起。

眼前的这一副画,一位少女的手被人用布条绑在床头的栏杆上,无处可逃。她似乎很恐惧,因为无法阻止步步逼近的男人。

密密麻麻,整整一面墙都描绘着男女之间的琐事,豪不隐晦,甚至故意夸张渲染。

“自从他被关进来以后,也不知是不是精神有些失常。他没完没了的用墙壁剥落的碎屑画着。我们尝试拿走所有碎屑,他居然用老鼠的粪便和血液作画。受不了那些腥臭的气息,我们也就不再阻止。”

为两人搬来座椅,看守小声的向两人解释。

“……”

默不作声,他们一时不知该不该打断柯瑞的创作。

“喜欢我的作品吗?”

缓慢转过身,柯瑞深陷而空洞的眼望向门口的两位来客。

“关于欲望的故事我并不反感,我从来认为所有低俗在高尚的事物面前,自有它的妙处。”

游裴涴的视线并没有从那些疯狂的画面上移开。

与自己向内生长的疯狂不同,这位柯瑞先生的思维似乎已经跨过坚固的监牢,飞向不知名的地方。只是,不知道他是向左走成了疯子,还是向右成了天才。

但至少,当全世界都在嘲笑他的穷困和低俗时,他拿起画笔,觉得自己是个国王。

“哈哈哈,是吗?这些作品可是差点把我送进疯人院,虽然我现在被关在监狱里。实际上这也许更糟。”

柯瑞开始细细打量眼前的少女,双眼眯成一条线,闪着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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