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枢纽世界重合15(1 / 2)

才刚下飞机,卢暄就把手机丢在了机场。

于是他回国的第一件事不是和家人团圆也不是和朋友聚会,而是让司机带他去专卖店买手机。

随手拿了个最新的苹果,他看都没多看几眼就忙着去办了张新手机卡。坐到车里才打开手机包装盒,装卡,开机,到了设置apple id那一步,他认命地发现自己第一万零一次忘记密码,连试好几次都没试出正确那个。

懒得再折腾,陆续那直接点了忘记密码,屏幕上跳出两个熟悉的选项,他已经看了一万次,用邮箱重设,或者用安全问题重设。

但俗话说祸不单行,一个人倒霉总是接二连三的,他悲哀地发现自己邮箱从来都是默认登录,眼下旧手机不知所踪,邮箱密码也跟着丢失的手机缠缠绵绵飞到了天尽头。

手指点上安全问题那一项,他对能记住问题答案这件事已经完全不抱什么希望,只能默默在心里买了一手梦想。

说不定问题是你叫什么名字呢?

但如果这也能猜对,他就是神仙了。两道问题很快在崭新的屏幕上跳出来,你中学的名字是什么?你中学时最喜欢的电影明星/角色是什么?

第一题他很顺利地答对了,毕竟密码可以忘,电话号码可以忘,能迷糊到记不住自己读书经历的人着实不多。

电影的话,中学时大概喜欢看漫威?

他随便把几个漫威主演的名字填了上去,却都提示错误。

二十四岁的卢暄回想起青葱岁月,笑着摇摇头,大概是离得实在太远了罢,连少年时的画面都只剩了一些模糊剪影,更罔论那时的喜好了。

多少年过去,人怕是除去外貌都变成了另外一个,不给提示地让他主动去想也实在难了点。

他连当年看过什么电影都记不得了,怎么可能想起喜欢的电影明星?

算了,还是回家之后用电脑登录邮箱再重置密码吧,他靠进柔软的座椅里,把车窗摇下一半,目光漫无边际飘到了首尔街道上。

两年未归,沿途的风景变了许多,但一些标志性的建筑物还是老样子,多年不曾更改。路过一座有些老旧的商场,卢暄依稀记得他小学时在商场四楼的特长班里学过音乐。

学过的歌曲也早忘了,反正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一进ktv就一秒三sorry,拿手的歌只有一首被调成电音的谎言。

回到星洲的第一夜,卢暄丝毫没有认床。

大概是夜里睡觉忘记关窗子,早晨从梦里醒过来时他鼻子灌了铅一样呼吸困难,嗓子也涩涩地痛,一说话就火烧火燎要冒烟似得。

他爬起来叫司机把自己送到医院,大厅里人声鼎沸,他已经很久没生过病了,更罔论进医院,一时被这拥挤的人潮闹得有点晕。

好不容易问清楚步骤,他拿着号去门诊排了半天队,无聊到把新手机玩掉了百分之五十电,才轮到自己进去就诊。

“卢暄?”年轻的医生自一堆病历本里抬起头来,实打实怔了怔,“你……回国了?”

“是感冒了吗?”

时间像流水一样磨平万事万物的棱角,潜移默化着一个人的气质与外形,眼前的人穿着白大褂,架着一副圆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全然不复模糊记忆中那个带着阴郁与清冷的模样。

说来惭愧,卢暄还是通过嘴唇那特殊的弧度才勉强认出面前的人是谁,他有点意外,没想到会在这里,在这种场合下久别重逢。

确切地说,他压根没想到会再遇见。

“是啊,才回来没几天,一下不太适应国内的天气,发烧了,过来看看。”他一下一下抛着手中一串钥匙,自觉地补充,“鼻子不通气,咽喉痛,半小时前测过体温,三十七度九。”

“最近刚好换季,流感病毒肆虐,”卢晔头也不抬地抽出本新病历,刷刷写了几行字,“挂两天水,注意保暖,很快就会好。”

“以前有什么药物过敏史吗?”

“啊,我对青霉素和头孢菌素类药物过敏。”

“其他的呢?”

“其他的没有了。”

卢晔写完处方,看护士们穿梭在诊室和病房间一路小跑,个个忙地不可开交,合上钢笔盖子站起身来,“走吧,现在护士都没时间,我去给你扎针。”

“那……后面的病人怎么办?”卢暄有点犹疑,更多还是不好意思麻烦对方,更何况,护士都忙成这样了,医生不应该更忙吗?

“没关系,只要五分钟就可以。”

既然卢晔已经这么说了,卢暄也没什么异议,再推拒反而没意思,他站起身跟在后头走出去,两人一前一后落开了一步的距离。

卢晔敲开装着药剂的小瓶子,用粗针管把药兑进氯化钠溶液,用镊子夹出块沾酒精的棉球,悬在空中问,“左手还是右手?”

“嗯,还是右手吧。”

对方熟练地挂好瓶子,握着他右手手腕把那枚细小的针头缓慢地推进血管里,直起身检查了一下点滴,顺手把输液速度调慢了些,而后冲他点头示意,“一共两瓶,有什么事或者要换药可以随时按铃叫护士。”

卢暄道过谢,目送对方行色匆匆地端着医用托盘消失在病房门口,百无聊赖地摸出手机来玩。

他拍了张手上贴胶布的照片发在群里,语气夸张,“这药水好冰啊,血管疼qaq,有没有人来拯救一下我?”

果不其然,把一堆发小都炸了出来,纷纷慰问他怎么了,何储甚至开玩笑说要买个果篮去医院探望他,权当给回国的花生接风。

两瓶点滴伴着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没多大会儿就输完了。

卢暄才回国,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干就被迫我在家里安安分分养了几天病,闷得头上长角心里长草,一结束病号生涯就迫不及待约了一堆老朋友去酒吧喝酒。

几个人自小相识,他又是两年不曾回来,曾经的朋友们都想他得紧,话题聊着聊着就从他的研究生生涯转到了儿时旧事。

又顺着时间线一路从幼儿园说到了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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