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达忽然沉默下来,陷入某种回忆里,眼睛里泛起雾水,她别过脸擦拭掉眼泪,半响后说:“等老板的葬礼之后,我就要回香|港了。”
上官岩的事业总部就在香|港,艾达必须回去。
“跟我说说我哥这些年的事吧,我想听听。”
我忽然很想知道他的过去,哪怕是通过从别人口中得知这种方式。
艾达谈起上官岩,有说不完的话,这一夜,我们两个女人坐在房间的沙发里,聊到了天亮。
其实大多数都是艾达在说,我在听。
天一亮。
我与艾达将上官岩送去了火化,当尸体被推进火化炉时,一抹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满脸泪水。
人这一辈子,不管多风光,不管多潦倒,生命终结的归路都是一样,有一天,我也会被推进这火化炉,变成一抔灰。
火化之后,我让艾达将上官岩的骨灰先带回去,我自己去了医院。
在医院大厅,我遇到了霍容修给刘慧英雇的护工,从她口中得知,她已经被解雇了,而且解雇她的人,不是霍容修,也不是刘慧英,是林天骄。
我快步走到病房,推开门,就见林天骄坐在病床旁给刘慧英削苹果,一个劲的逗刘慧英高兴,刘慧英却笑得勉强。
见到我来了,刘慧英十分意外,连忙坐起来,笑道:“海棠。”
林天骄转头,笑眯眯道:“令姐姐,你来了。”
我没有去看林天骄,看着刘慧英说:“妈,我有话想问你。”
林天骄插话:“有什么话,你就……”
“我没跟你说话,你给我闭嘴。”我压不住心里的火气,手指着林天骄,直接吼了过去。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发这么大的火,想来也是可笑,曾经我的爆脾气,不知何时被磨平了棱角,连这么吼一声都好似不该,刘慧英与林天骄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刘慧英率先回过神,对林天骄客气地说:“林小姐,你先出去吧,我跟我儿媳妇说一会儿话。”
林天骄看了看刘慧英,又看了看我,似乎很委屈,却又要装作很懂事的样子,将手里的水果刀跟水果放在果盘里:“阿姨,那我先出去了,你有什么事叫我。”
刘慧英别过脸,什么也没说。
林天骄从我身边走过,刻意停了两三秒,我没有看她,等她走后,我直接将门摔上。
空气瞬间安静。
刘慧英看着我,欲言又止:“海棠啊,你听妈说……”
“妈。”我打断她的话,朝床边走过去,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了,我今天也不是来听什么解释的,我是想问你,我爸妈到底被葬在什么地方,我希望你别再找什么借口了,看在我伺候你这么久,喊过你一声妈的份上,告诉我,他们到底葬在哪里。”
“海棠。”刘慧英忽然就哭了,拉着我的手说:“你是我唯一认定的儿媳妇,你相信妈,小宝他不会跟林小姐结婚的,小宝只是……”
我疲于任何语言:“我说了,我不想听这些,也不想知道,你就告诉我,我爸妈葬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