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担心……没有很担心。”时俨别开目光,轻咳一声, 语气严肃起来,“我就回了云城几天你就把自己搞成这样, 你怎么回事?”
“对不起, 这次是意外, 我也不知道会这样。”若朴坐起身,靠向时俨,伸手去拉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时俨把手移开, 让若朴落了空。
时俨:“事后道歉有什么用,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若朴赶紧点头:“知道了。”
时俨把手重新放回膝盖上, 若朴悄悄地看了眼, 又伸手试了一次,这次握住了时俨的手指,若朴的眼睛愉快地弯起, 像两轮明亮的月牙。
时俨沉默地看着他,若朴赶紧不笑了。
时俨调整姿势,更靠近了病床一点:“还记得你昏迷前发生了什么吗?”
“记得……一点。就是, 之前闯进云城异能局的那个卷发的男人这次闯进了龙港异能研究所。”若朴把大概情况告诉时俨,并问,“抓到他了吗?”
“没有,他跑了。”
“很遗憾,我是说很糟糕,居然又没抓住他。”太可惜了,若朴很想和他再聊聊,希望对方能活到他们下次见面的时候。
时俨:“这次他杀了很多人,他基本上把龙港本地的异能研究人员都杀了,别的地方调过来帮忙的研究员也死了几个,但大多数没事,他像是挑人杀的,不知道他是根据什么特征挑选目标的。”
若朴昏迷后,卷发男把电梯的顶厢打开了,出去后,他又杀了一拨人,然后才逃跑。
若朴心想,卷发男大概是根据“回忆”来判断哪些人该死的,他记得的就杀,不记得的就可以活命。
“……我和他在电梯那碰到时,说了几句话,他说他杀的都是折磨过很多人、手上有人命的人。”
时俨:“天行者,他觉得自己在替天行道?”
“不知道,有没有可能他是为自己报仇?我是说他可能在研究所的地牢里呆过。”
时俨:“让我哥往这个方向查一下。”
若朴点头,如果能从这方面查出卷发男的真实身份,那最好不过。他对对方的“穿越者”身份仍然半信半疑。
“牢房里那些人没事吧?”若朴问。
“都救出来了。”时俨道,“其中有一半是监狱罪犯,剩下的是没有犯罪记录的人,不管是哪种人,他们以后都不需要再配合任何实验,并且能得到一定的赔偿,”
“嗯。你说研究所怎么敢随便抓人做实验呢?”
“当权力不受约束时就会这样,异能相关的法律法规还不完善,有些异能机构趁机滥用职权。”时俨道,“不过现在龙港出了这样的事,肯定能推动相关法律法规的完善。”
若朴摇头:“异能时代的进步居然要靠一个变态杀人狂来推动。”
“能在最初就解决隐患当然最好,如果不能,那就只能发现问题后再解决问题。”时俨想起一件事,“找到李溪妹妹了,她也在牢房中,你间接救了他妹妹,他昨晚来看过你,向你表达谢意。”
“……”若朴回想了一下他在牢房里看到的那些人,没想起来其中是否有姑娘长得像李溪。“他妹妹没事吧?”
时俨摇头:“有事。”
李溪妹妹叫李贝,她一开始失踪是因为被一个异能者非法拘禁了,之后这个异能者又被喜欢观看别人噩梦的柯所长给发现了,柯所长就黑吃黑用替对方作检查的借口,把对方强制带到研究所,关进了地牢。
本来到这一步,李贝做为那个异能者的受害人是会得到解救的,毕竟她只是普通人,但是她很不幸,她怀孕了。柯所长想知道普通人和异能者结合后是不是能生下一个小异能者,所以她就也被关进了地牢中。
李溪知道妹妹的遭遇后气得想杀人,立刻就异能暴动了,幸好时俨一下飞机就直接来了医院,他是来看若朴的,但正巧赶上了李溪异能暴动,他便屏蔽了李溪的异能,及时制止了一场即将爆发的大事故。
若朴对李溪和他妹妹的遭遇表示了深刻同情,然后问:“柯所长的能力很奇怪,他看到的都是真实的记忆吗?”
“我不了解。”时俨道,“但听说他一直在用能力刺探别人的秘密,并借此控制别人。”
等晚上时豫过来时,若朴又问了一次这个问题。
“据说柯平东是能看到别人最不想面对的回忆,但他已经死了,很难验证这一点。”时豫道,“他的大部分同事和学生也死了,不过何恒川也是他学生,他可能知道柯平东的异能情况。”
那等碰到何恒川时问问他吧。若朴问:“何恒川知道研究所在进行非法异能研究吗?”
“知道,前期他还参与了。”
“……”
何恒川的事,时豫是从谢危明那听来的。
研究所的地牢曝光后,谢危明找到何恒川这个由于被开除而幸存的前研究所职员,问他知不知道地牢的存在。
何恒川说知道,他也向他老师也就是柯所长提过意见,让他不要这么干,结果就是柯所长让他休假了。
谢危明问他怎么不向自己反应情况。
何恒川直白地表示:“你不是支持老师的吗?老师和我通电话时告诉我,你们有相同的信念:为了更多人的幸福,少数人的牺牲是有必要的。”
谢危明无言,之后跟时豫说起这事时,说:“他把我等同于柯平东那种人,我觉得他是在侮辱我。”
“你确实默许了柯平东的行为。”
“我没有。我只是暂时没有追究他之前的违规行为,把他和他那些学生同事都办了,干活的人得少八成。”谢危明自辩完后,说时豫,“你不也默许了吗?别说你在龙港没权力,我并没有严格限制你。”
时豫:“我没有默许他做任何事,我只是默许你了。”
“……”
后来两人一起去探望了从地牢中解救出来的那些受害者。
谢危明去探望受害者们主要是例行公事,他大多数时候心还是很硬的,但看到受害人中就有年轻的妈妈和才几岁的小孩,他终于产生了明显的后悔情绪,把柯平东大骂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