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直上浮云间”,答案是“去”。
几乎没有太多思考,左玟一次性都答了出来。引来四周一片赞誉之声。
那卖灯的小贩取下兔子灯,夸赞道,“书生当真好才华。”
小七喜滋滋接过了兔子灯,听到左玟被夸,比自己被夸还要高兴。甜笑道,“左郎君最棒了!”
左玟付了银钱,摇头失笑。不想余光正好瞥到妙真,见她看着小七手里的花灯,眼中难掩艳羡。目光偏移一些,发现颜如玉和小倩似乎也看着小七。
一时恍然。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小七年幼爱闹,有什么想要都会说。可妙真颜如玉却碍于成人女子的身份,腼腆不好开口。
她被小七牵制了太多关注,却是不小心忽略了其他几个。着实不该。
当即叫住准备走的同伴,笑道,“不急着走。今日是花灯节重逢,不能让小七一个人专美于前。妙真姐你们不如也看看喜欢哪盏花灯,一并提走吧。”
她的话说完,妙真三女都不禁流露出惊喜的神态。
小倩怯生生,“可以要吗?”
妙真喜道,“我也想要左郎猜。”
颜如玉抿唇淡笑,“妾身先谢过左郎君了。”
万千灯火下,三女各有风情。一个丰润盈泽,娇媚如牡丹。一个温柔典雅,满腹诗书,气质美如兰。一个气质空灵而妩媚具存,有楚楚之态。
三女均凝望着那绯袍的桃花眼少年,眉目含情。
不知谁人藏在人群中感叹,“这位郎君,当真是好艳福。”
“莫说能一人携三美同游,就是能与其中一位共处片刻,我也满足了。”
明明走在一块儿却被当作路人的陆长庚和李磬:???我们也是一块儿的好嘛!
那妙真被说得两颊生羞,偷偷看了眼左玟,掩饰一般走到一花灯下,指着道,“左郎,妾身想要这盏。”
又看着那上头的灯谜念,“春去也,花落无言。打一字。”
念完了,便期待地看向左玟。那般娇态,令在场男子无不艳羡。纷纷把羡慕嫉妒的眼光投向左玟。
酸溜溜道,“不过是个酸秀才……”
“唉,自古佳人爱才子,谁叫咱们没那个脑子呢。”
“长得也没人家好看呐。”
被许多火辣辣的目光盯着,听着那些好像小声实际故意放出的话,也难免分了点心。
就停滞了两息,没有说出灯谜的答案。便有一男声斜插进来,朗声答曰,
“春去也,花落无言,是水榭的榭字。”
随着这声说完,一青年男子亦做文人打扮,从人群中走到了妙真身旁。问商贩,“在下答得可对?”
卖花灯的商贩愣了一愣,“对是对,可……”
小贩看向左玟,后面的话还没说完,那书生看了眼妙真,又看了看旁边的颜如玉小倩,眼中惊艳。拱手笑道,“在下不才,愿意为姑娘取灯。”
那书生长得只算普通,看样貌似乎有几分憨傻豪放之态,可眼神却极为灵活,算计精明。给人一种眼神和样貌不想匹配的怪异感。
见他出来抢答,牡丹花姐姐把柳眉一拧,丝毫不给面子,气恼道,“谁要你来多管闲事?”
又看向左玟,有些委屈,“左郎,这盏不要了,妾身能换一盏吗?”
前后态度,差别过于分明。惹来围观群众的嘲弄。
虽说他们也羡慕左玟的艳福,但不意味着他们就不乐意看突然冒出来的书生被打脸,并且落井下石。
“这后生当真不懂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那美姑娘只对俏郎君有意思。他这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
“诶,等等,这个不是北街朱家的朱尔旦吗?”
“是那个苦读多年,只勉强考中童生的朱尔旦?他反映迟钝是出了名的,竟然也敢出来跟秀才公卖弄才学不成。”
那朱尔旦听着议论生,本来被妙真拒绝后有点僵硬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怒而指着那些人道,“我已非当初之我。焉知我朱尔旦来日就考不上举人!”
闻得此语,有认识的人嘲笑他,“你还是先考上秀才再说这话吧!”
又有人道,“别说,这朱尔旦还真有些不一样——脾气变大了,以前他只会傻笑,哪会还嘴啊。”
前面那人自嘲道,“嘁,脾气大了,才气也能涨不成?真能这样,老子早就考上进士了!”
“哈哈哈哈哈……”
在围观群众差点跟朱尔旦吵起来之时,左玟却在安抚妙真,道是,“妙真姐别气,再去挑一盏喜欢的,我帮你取。”
待妙真红着脸应下,恢复心情,去挑选花灯之时。她才朝被嘲讽的朱尔旦拱了拱手,温声道,
“见过这位兄台。在下左玟,是丽泽书院的学子。方才这位姑娘情绪不佳,说话重了些,在下代她向兄台赔个不是。”
那朱尔旦跟旁人吵出一腔火气,对左玟也没什么好气,道了声“不必”。
转身便挤开人群,气冲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