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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2 / 2)

贵妃突然归家,傅家的看门小厮吓了一跳,小跑着上来跪拜,傅星河拦住她,“像以前那样就好,别跪。”

小厮此前正好回家奔丧半月,仰着头愣住,以前那样?以前也不是这样啊,每次小姐回来都对小厮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宫里规矩大,生活定然不好过,连傅星河都被迫懂事了。

小厮感同身受:“我去告知老爷夫人。”

“不忙。”傅星河摆摆手,“我自己进去。”

她捏住裙摆微微上提,跨步进门,径直往主屋进去。

一股淡淡的药味传来,傅星河快步进门,正好撞见宓丁兰端着一碗药进里屋。

“星河?”宓丁兰瞪大眼睛,“你怎么出宫来了?”

傅星河眼角一酸:“听说父亲病了。”

“不碍事,不碍事……”宓丁兰放下药碗,拉住傅星河的手问东问西,“你出宫可得陛下允许了?太后有没有为难你?”

傅星河:“没有。”

此时此刻,傅星河体会到了诗中“低徊愧人子,不敢叹风尘”的心情,无论深宫如何,回娘家只能报喜。怕宓丁兰不信,厚着脸皮编了一句:“陛下也是维护我的。”

傅星河说完,脸都烧了起来。

这绝对是她说过最艰难的谎言。

尽管她卖力表演,宓丁兰也只是笑着说了一句“那就好”,显然不怎么信。

爱屋及乌,若是陛下维护星河,又怎么会不待见岳丈呢?

“你爹正在睡觉,让药放凉一些,咱们母女两先说说话。”

夏眠一直跟着她,傅星河看了她一眼,对方识趣地退后五步。

“爹到底怎么了?”

宓丁兰:“三天前不小心受了风寒,本不严重,但是太医说他思虑过重,反而越发严重卧床不起了。”

“季清构呢?”

“说起他……”宓丁兰眼里闪过忧色,“你季叔他无父无母,我生你时,你爹去请产婆,路上遇到一个小乞丐在认石碑上的字,你爹见他嗜字求知,于心不忍,就顺道把他一起带回来了,后来在傅家私塾读书,天分极高,老实勤恳,你爹把他收为学生。”

“一晃儿,清构也在傅家十几年了,他的名字都是你爹取的,亦师亦友。”宓丁兰抹了把泪,“你爹是心里愧疚。若非是他,清构不会跟太子同门,不会卷入皇家之争,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不收学生。事到如今,你爹甚至因为避嫌,不能过问清构的案子。你也不必太担心,当初太子出事,不也……那么过来了。

傅星河沉默,废太子同门,党羽率极高,暴君有他的立场。

她参与了那事,知道孟岽庭确实被人出卖了,眼睛中毒退守茅屋。季清构不是因为莫须有的罪名入狱。

她担心傅寒受不了打击。

傅星河拍了拍宓丁兰的手,“我去看看爹。”

宓丁兰要端药,傅星河轻声道:“我来。”

宓丁兰眼尖地发现傅星河指腹上几个扎伤的口子,她一下子联想到深宫里那些不能言说的酷刑,脸色骤变:“你手怎么了?”

傅星河维持宠妃人设:“替陛下做衣服扎的。”

宓丁兰将信将疑,低声教导:“是吗……适当藏拙不是坏事。”

她女儿做的衣服,真的能穿吗?

傅星河低头应允,两人一齐进了内间,傅寒就躺在床上,脸颊凹瘦,一脸病气。

“爹。”傅星河喊道,眼神不经意一扫,在傅寒枕头底下发现剧烈的红点。

【90】

傅星河瞳孔一缩,手里的药碗一下子端不住,倒扣在身上,啪啦滚落地上。再一看傅寒的头顶,也显示轻微的毒性。

她挡开宓丁兰,在众人不解的视线中,动作快速地扶起傅寒,从他被褥底下刮出了一个纸包。

宓丁兰担心傅星河动作大,伤到傅寒一把老骨头,一脸懵地制止傅星河。

“药都洒身上了。”宓丁兰把傅星河拉开,拍掉她胸口的药渣,“换去换衣服,冒冒失失——”

宓丁兰声音一顿,不可置信地看着傅星河搜出来的东西。

她不傻,傅寒藏这个意味着什么她知道。

他想用自己的命向陛下求情,换季清构的命。

“老爷——”宓丁兰哽咽地叫了一声。

傅寒被傅星河这一通折腾醒了,看见傅星河,恍惚间还以为回到她未出阁的日子:“你又来折腾你娘私房钱?”

宓丁兰心里一咯噔,傅寒有些神志不清了。

傅星河很冷静,当着傅寒的面,把药包投入烛火,火焰肆虐吞噬,瞬间化为灰烬。

“爹,你真行。”傅星河气笑了。

傅寒训了傅星河二十年,猛不丁被女儿反训,瞬间清醒过来,老脸都挂不住:“我主意已定,任何人不必再劝。”

傅星河:“那你说说怎么让陛下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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