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西虽然是魂体状态,但他们三个人却都能看到她。
“大师,”年轻女人眼睛含泪,面露哀求,“大师,救救,救救我的孩子!”
肚子的疼痛感骤然变得剧烈,让她忍不住尖叫出声。
池西看着她这样子,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肚子。
她触摸过的地方,肚子里面的东西被强烈的危机感震慑,完全不敢动弹,疼痛逐渐地消失。
池西对上女人含泪的眼睛,心里生出一丝不忍,但她还是开口,“你怀的不是王五的孩子。”
女人猛地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旁边王五的父母也是一脸震惊,但两人还是说道,“不可能,我儿媳的人品我们都知道,她不可能去外面偷人!”
池西:“我不是指她偷人。”
不是偷人,那还能是什么?
儿媳妇怀孕怎么就怀的不是王五的孩子?
女人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她身体颤动了一下,想到了在梦里的时候那种惊恐感,每一次,那群虫潮虽然在追她,但有时候,她又感觉对方并不是在追她。
难道说……
池西看她自己也有所猜测,直接把手覆在她的肚皮上,里面的东西察觉到池西的态度变化,隐隐想要挣扎,却被池西强行镇压下去。
女人脸上又闪过一丝痛苦。
池西见状,知道她肚子里的东西不能再拖。
她一直在想,王家活着的三个人里面,就要被虫子追上的是王五的父亲,为什么他的妻子却是死气最重的一个,离开家,死气越重,反而回来后,她脸上的死气逐渐消失。
直到她入梦后,她才知道是为什么。
女人以为自己怀孕,实际上却成了虫子的寄体,这种不知名的虫子靠吸食人的阳气为食。阳气被吞食,人体内的阴阳失去平衡,死气就会逐渐占据上风。
在家里,王五的父母都在做被虫子追逐的梦,他们的阳气也会一点一点被虫子吸食。
女人肚子里的虫子得到充足的阳气,她就能够平安无事,一直到虫子孵化出来的那天,一旦他们不在家里,没有人开始做梦时,虫子就无法从梦里吸食他们的阳气。
女人的性命就变得危险起来。
至于卫家,那虫子之前应该就寄生在卫旺身上,所以死的人是卫常在。
卫家人比王家更早发现在外面不会做梦的事情,他们天天半夜都跑到外面去睡觉,导致卫旺体内的虫子无法吸收足够的阳气,所以对自己寄生的人下手,卫旺直接死在了楼梯上,整个人精神恍惚间摔下楼梯,被人误以为是摔死了。
所以他身上的死气才会飘飘荡荡的,他体内阴阳失衡,几乎没有阳气,死气也无法依托在他的身体上。
池西手掌心释放出鬼气,逐渐的渗透到女人的肚皮下面。
女人只觉得一股阴冷的感觉侵入身体中,她直挺挺打了一个哆嗦,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惊疑不定地看着池西,但很快,她就感觉到这股莫名的冷意并没有对她造成任何的伤害,似乎,只是盘踞在肚子附近。
池西控制着鬼气,悄然将肚子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包裹起来,即便里面的东西再想要挣扎的时候,为时已晚,它们被包裹的密不透风,再怎么挣扎也不会让女人感觉到任何的疼痛。
她又取出一张黄纸。
黄纸在她手上转了一圈,再出现时依然变成另一把小刀的模样。
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眼花了,却见池西面不改色的下刀,直接将女人的肚皮剖开。
女人只能感受到池西的动作以及她肚皮上传来的触感,除此之外,她根本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疼痛。
这一切,池西已经在两人之外布置了障眼法,没有直接让王五的父母看到,不然指不定还会出什么乱子。
饶是她,在这会儿也得集中精神,才能控制住手上的力量,不让自身的力量伤害到对方脆弱的生命。
女人的肚皮只剩下薄薄一层,里面的血肉几乎都已经被虫子吞食,在剖开的那一瞬间,无数只虫子化为虫潮就想要冲出来,但它们都被牢牢包裹在了鬼气之中,一只都没有逃出来。
池西控制着鬼气把虫子牢牢固定在边上,认真看向女人的伤口下面,她深吸一口气,默念了几句清心咒,再次掏出符纸来,每每捏一张纸就能变幻为女人身体里被虫子啃噬掉的那一部分。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女人的肚子里面全都被填满。
池西舒了一口气,掏出另一张符纸,符纸瞬间化为针线,她小心翼翼的将其缝合起来。
鬼气附着在针线上,缝合的时候给人一种冰冰凉的感觉,她手下针线缝合紧密,针脚整齐,比平常只会缝扣子的那些技艺高超的多,一看就是有下过苦工的。
女人的伤口被彻底缝合。
池西手中的针线刀具尽数化为齑粉,隐隐散发着道观的香火气息。
她停下手,魂体状态不会出现,她却下意识抹了一把额头,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动用这一项技能了,饶是她,也耗费了大半的心神。
“肚子上的缝合痕迹在三个月内会逐渐消失,等完全消失后,你的命就算是长回来了,不过要注意,不要下水游泳,洗澡喝水都没有问题。”
女人听的一阵恍惚,再回过神时,池西已经消失在她的眼前。
她一低头,就看到肚子上清晰的一条由红线缝合起来的伤口,针脚缜密,仿佛她的肚子是一块绣布。
池西这边却没有停下来,她拎起被鬼气包裹着的虫子,右手不停地掐算,每每前进几步就得换个方向,半个小时,她也不过是走出百米的距离。
她用的是最普通的“掐指一算”来计算幕后的人的位置,这种方式不容易被人察觉,她也不是不能用更快的方式,不过这虫子来路不明,就连她都没有见过,还是保险一点的好。
天边逐渐泛白,吐出白鱼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