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疑心那云家祖孙突然跑来和自己套交情有猫腻,原就对她们二人存着三分戒备心的。如此一说,倒更是三分变成了八分。
莫不是她真的险些做了别人手中棋子?
虽然至此她都不好说到底谁说的真谁说的假,但至少庆幸的是,没有贸然听了云家祖孙的话,冒冒失失就去侯爷耳边吹风。
万一这柳氏没撒谎,那她就成了云家祖孙对付柳氏的刀了。
这样一想,小郑氏心中便对那祖孙二人生出怨怼来。云家祖孙算什么东西,也敢拿她做刀。
小郑氏很气。
小郑氏说:“你别听外人胡沁,也别信了她们的挑唆。云家这是求姻亲不成,反生了怨气。你若是信了她们的话,反而着了她们的道。”
柳香点头:“我正是这样想的。所以,我如今也不愿只在屋里躲着了,也敢出门了。”
又主动邀请说:“今儿夫君不回来用饭,夫人和大嫂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如留下来一起吃吧?”
小郑氏虽然有些信了柳香的话,但始终留了个心眼,没有完全信。她还是很想看看,能不能看到新妇孕吐。所以,柳香留她下来吃饭,她略推搡一番,就笑着答应了。
卢氏虽是局外人,但却正好能把二人心思都看透彻。所以,她推脱了过去,略坐会儿就走了,没留下来吃饭。
小郑氏在青云阁呆了有大半日,最后在天黑前离开的。
她才走没多久,赵佑楠就从外面回来了。
钱嬷嬷一瞧见小主子,立马笑着走过去夸新妇:“原以为她小地方来的,没经过事,胆子小,会办不成二爷交代给她的差事。不曾想,奶奶腼腆归腼腆,心中还是有丘壑的。二爷没瞧见,二奶奶一本正经说话,真把那位给唬住了。那位临走前,脸色很是不好看。估计是完全信了二奶奶的话,以为云家祖孙拿她做刀对付你了。”
赵佑楠一边听钱嬷嬷絮叨,一边热水净了手,又接过丫鬟递来的帕子擦干手后,才转身侧头笑着搭了一句话:“是吗?”
钱嬷嬷只兀自说自己的:“原以为她只是个木头美人,不多聪敏,日后和二爷一起过日子,想必很多地方都需要二爷护她周全。但现在再看,倒是老奴之前多心了,奶奶只是瞧着温软,但心里是个有主意的。日后和二爷一处过日子,必定能琴瑟和鸣,长长久久。”
提到“长长久久”二字,赵佑楠脸色稍稍变了些。他有心提醒乳娘一句人家并未看得上他,迟早要走的,但又觉得,老人家开心一场不容易,何必扫了兴致。
所以,也就没多这一句嘴。
只说:“好,我去后院看看她。”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没有二更了哈,容我休息休息顺便理一下大纲,下一章明天中午12点见~
小包子探了脑袋粗来,打个哈欠顺便卖了个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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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
柳香是第一次这般正正经经的和人博弈周旋, 别看小郑氏在的时候她一副稳如泰山不倒的样子,其实心里是很紧张的。所以,小郑氏一走, 她又立马开始唤春铃去给她倒热水来喝。
春铃也觉得自家主子方才的架势很威风,大有世家奶奶的派儿了,于是春铃笑道:“奴婢从小跟在主子身边,从前怎么不知道主子这么厉害?看来主子天生就适合呆在这种权贵之家,倒是从前咱家的小门小户淹没了主子才华。”
柳香没她说的那么威风, 她早吓傻了。偏小郑氏没走的时候,她还不能有片刻松懈, 必须得一直端着、装着,生怕稍有丝毫差错,就功亏一篑。这种高度紧张又高负荷的状态下, 好几回她都觉得自己心快要跳出嗓子眼来了。
亏那小郑氏也并不是个十分有心眼的, 且她和云家祖孙关系本也没那么好, 这才算是被她诓过去了。但凡她稍微精明点, 或者说和云家老太君关系深一些,今天这一招,她都过不去。
“你别在这里说风凉话了, 我现在有些饿,你给我找点吃的来吧。”柳香一边大口喘气一边说。
春铃应了一声, 立马转身要出去, 却迎面撞上了赵佑楠。
春铃笑嘻嘻的请安:“奴婢给二爷请安。”
赵佑楠过来有一会儿了, 只是没让外间伺候的丫鬟请安而已,这才没惊动内室的人。他朝春铃抬了抬手,示意她出去后,这才进了内室去。
柳香见到他, 也忙起身。
赵佑楠看着她,笑了笑,弯腰往一边坐下,又示意她也坐下后,才说:“恭喜夫人,首战告捷。”
柳香挺不好意思的,她可没有揽功的意思,毕竟在背后筹谋的人又不是她,她只是照着别人说的去做了而已。春铃奉承她也就算了,她可担不起眼前的这个人夸赞。
“您就别笑话我了,以后这样的事,可别叫我做了。”柳香到底不适应这种勾心斗角的生活,她还是比较喜欢舒舒服服的随心所欲的日子。
赵佑楠能看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但也不是说泼她冷水,只是如实相告一个实情而已,赵佑楠道:“你不是还想着等孩子生下来后,自己在京城开一家木匠铺子吗?在京城做生意,不说每天面对的都是达官贵人,需要你时刻圆滑周全。就是那些和你一样做生意的商人,哪个不是多了几个心眼。今天就让你应付一下侯夫人,你就受不了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你还是不适合出门开铺子做生意。以后走出门去,比侯夫人这样难对付的人,多了去了。”
赵佑楠挑唇笑,目光深邃,言语间大有深意。
可柳香却没听懂他话中蕴含的更深层的意思,只看懂了表面,以为他这是反悔不肯让自己做这些活了,忙说:“那不一样。”
赵佑楠淡然笑望着她:“那你说说看,具体怎么不一样?”
柳香自然也有一套自己的说法在,她非常认真且一脸严肃的说:“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追求和使命,譬如爷的使命是征战沙场,保家卫国。而我的,则是传承我祖父的家传手艺,不辜负祖父对我的期望。”又有些不高兴的样子,“让我在院里劈出一间屋子来专门做木工的活,生完孩子和离后,准我在京城开木匠铺子,这可是在成亲前就说好了的。爷是一言九鼎重信誉的人,想来是不会反悔的吧?”
赵佑楠原说的那一番话中有话,其实也不过是在试探。他以为她听得懂,但却无奈她并没有听懂。又或者说,她心思根本没放在这些上面,所以才不会那么敏感听得懂他话中蕴含的深意。
也罢。
他本也是方才听了乳娘的话,这才有心试探一二。既然她如今人嫁过来了也还没半点那种意思,他自然会信守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