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邈从梦里醒来,揉揉眼睛,才发现自己睡在傅英的房间里,而四周哪还有人在。
他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迷迷糊糊醒来后,还没下床就看见床边的烟头比昨晚的更多,恐怕他睡着后傅英还抽了烟。
身上的衣服过了一夜感觉笨重许多,亭邈伸了伸懒腰,刚打算回房间换身干净的,手无意识碰到颈侧,异样的触感让他表情一懵。
他指尖挠了挠那里,光着脚走到落地镜前,还没来得及看颈侧的异样,就被镜中自己的模样吓住了。
蓬松的短发极其凌乱,脑袋上翘起了三四处呆毛,眼皮子耷拉迷糊着,黑眼圈重的像熊猫。眼里还没有神采,苍白的脸色,好像做了一晚上噩梦醒来的模样。
但亭邈想了想,分明记得昨晚是美梦。
他依稀还记得,有人缠绵反复地在他颈侧的伤口上亲了亲,温热的嘴唇覆在咬痕上,温柔地触碰,小心翼翼地舔舐,让他浑身都情不自禁地战栗。
亭邈梦见的自然是傅英,不过肯定是梦就对了,他怎么也想象不到傅老师会那样温柔。
亭邈心情莫名低落,想了下又觉得自己脑洞太大,昨晚傅老师狠很咬了他后,怎么还能做出那样奇怪的梦来。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揉揉脑袋瓜,靠近落地镜,仔仔细细去看颈侧的异样。
原来,是被贴上了创可贴。
亭邈眼神一动,摸了摸那里,隔着薄薄的一层创可贴,隐约还能感受到颈侧被咬时的疼痛。
昨晚发生的事还在脑里,他呆了呆,心情复杂地去跑到洗漱间整理。
飞快收拾好后亭邈赶到片场,此时没有多少演员到场,四周只有工作人员在忙活外景的事情。
他径直走到导演面前:“周导,您看见傅老师了吗?”
周惇坐在监视器房间里,查看昨晚的拍摄情况,随口应道:“咱们明天不就要转场去桉市了嘛,傅英今天没戏,他家里恰好有事,就让他先走了。”
茴城的戏已经拍摄结束,明天剧组演员会放一周假,工作人员则将拍摄用品转到桉市,等桉市拍摄点的室内和外景准备好后,再继续拍摄。
没想到傅老师已经回家了,亭邈心里浮着些失落,神情也恹恹的。
昨晚的事情都没有问清楚,傅老师到底遇到了什么事,让他,说出那样的话……还有,那烟头多烫啊,摁在手背肯定已经伤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涂药膏。
亭邈心里一直担忧,等到开始拍戏才好些,沉浸在戏里,暂时忘了现实的烦恼。
茴城的戏份结束后,导演拉着他们几个演员出去搓了顿。
亭邈没喝酒,独自坐在酒桌边闷闷地吃菜,隐约觉得自己忘记了件很重要的事,可四周声音嘈杂,觥筹交错,他竟记不起来了。
次日,午。
燕城国际机场。
花新玉在机场廊桥外面等候,看到熟悉的人影后,她一溜烟跑过去,硕大的渔夫帽就扛在了亭邈软乎乎的头发上。
“咦?”亭邈懵了下,还没反应,花新玉就又把口罩给他戴好,拉着他赶紧往停车场跑。
这下亭邈倒是看清人了,笑笑:“新玉,是你啊。”
花新玉扎着利落的马尾,带着他跑得飞快,嘴里念念叨叨:“粉丝不知道从哪里查到了你的航班信息,估计现在都在机场堵着的。”
“什么?”亭邈睁大眼睛,啥也不说了,加快步伐,反带着花新玉嗖地跑到停车场。
好在这会儿四周乘客多,两人躲着,飞快坐上车,待花新玉开车离开机场来到公路,才双双松了口气。
亭邈喘着气把渔夫帽等装备卸下来,跑得太快脸颊泛着红扑扑的颜色,狐疑道:“粉丝都是哪儿的消息,也太快了。”他昨晚才刚定的航班。
花新玉不置可否:“黄牛呗,多得是办法。”
私人行程公司不会公开报备,粉丝正确的应援是在公开场合,从其他途径获得私人信息的粉丝便是私生,金瑞娱乐严令禁止,花新玉作为亭邈的助理当然看不惯,语气不算好。
亭邈坐在副驾驶上,取下口罩后呼吸顺畅了许多。
他休息了会儿,心里又痒痒了,扭头看着专心致志开车的花新玉,眼睛发着亮光,嘴巴咕哝着动了动,一副窃喜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模样。
“新玉啊……”亭邈暗搓搓提醒她:“你怎么不问我这次拍戏遇着谁了?”
花新玉心里咯了下,不用看亭邈就明白了,捧场道:“亭哥,您遇见谁了呀?”
亭邈美滋滋道:“傅!英!”
“哇,是傅老师呀?!太棒了吧!”
亭邈满意了,开始和她唠:“你知道傅老师现在长得有多好看吗,比三年前更帅了,还有演技,我还以为这三年他没有拍戏会生疏,可完全没有,甚至比以前更好,演技磨炼得更加成熟了。我这次和傅老师说了好多话,他也没有嫌我话多诶……新玉,你知道不……”
亭邈没好意思太打扰她开车,伸出两根指头,扯了扯她卫衣衣袖,抿起嘴角,忍不住偷笑道:“傅老师和其他演员除了拍戏都没说过话,就是我,就跟我说了的,我俩还一起吃饭来着……”
花新玉:“……哦,真好。”
一路上亭邈都在念叨和傅英的细碎小事,花新玉无不捧场,很快就回到燕城的江景别墅里。
经纪人文钦正在别墅里给他做饭。
亭邈闻到酸菜鱼汤的味道肚子就开始咕噜咕噜了,他刚进来,文钦就喊道:“新玉,过来端菜,刚好到饭点,先吃了再说。”
“诶,就来。”花新玉应了声。
亭邈放下行李,听到文钦的声音后,也嗵嗵嗵溜到厨房:“我来帮忙!”
“你坐着去,要你帮什么。”
“我盛饭啊,文钦哥你别扒拉我,小心点,我心心念念的酸菜鱼哟,别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