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藻,你先回去吧,好好养伤,回头我让翠姨给你送些伤药过去。”然后夏清言又抬手指了指楚伋,指尖颤抖着:“把他也送回去吧,让他以后不用来了。江东楼舍不得他的人挨罚,我还舍不得我的人挨打。”
心藻再朝夏清言拜下去,有丫鬟扶她起来。
“回去吧。”夏清言又流下泪来,转身回了屋。
☆、第 22 章
心藻从夫人那里一回来便吩咐珠燕找机会去看看楚伋的伤势怎么样,随后栽倒在床上趴着睡了很久。
直到夜里,心藻醒过来,珠燕回来告诉她,楚伋没有被送回碎玉轩,碎玉轩一直黑灯瞎火的,许多天都没有人住了。
“可能是夫人不想让老爷总是去找楚公子。”珠燕说。
心藻:“那他会在哪?”
珠燕说:“有可能在落花苑,那边很久没有人去了。”
落花苑是那个蓉相公自尽的地方,若是在那里,老爷想必会忌讳之前的事而不愿前来。
珠燕盯着心藻的脸,忽然问:“姑娘,您要去找他吗?”
“我去找他?”
珠燕点点头:“我帮您望风,不会让人发现的。”
心藻踌躇起来,她是很想见见楚伋,可是……
“去落花苑的路我熟,您信我。”珠燕浅浅一笑。
于是夜里两个女孩偷偷离开青藤苑,留下小胜在屋里呼呼大睡。
楚伋从一片漆黑中醒来,拜连日来的高烧所赐,肩上的痛不那么清晰,他更多感觉到的是口干舌燥,喉咙像吞了一块烧红的碳,很想喝一口水。
他从床上跌下来,摸索着找到桌子,桌子里的水壶是空的,他失望又无力,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然后迷迷糊糊地朝黑暗中伸出手去,仿佛那里有什么人能帮他似的。
寂静的院子里传来走动的声音,楚伋听得不太真切。
房门吱哑一声打开,背着月色,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楚伋感觉自己在做梦:“心藻?”
心藻把楚伋扶到床上,白天小胜帮她从夫人那里要了些驱寒的药汤回来,心藻熬好了带过来,坐在床边让楚伋靠着自己,心藻把药汤喂给楚伋。
楚伋脑袋终于清醒一些,揉了一把脸,发现旁边的人真的是心藻。
“你怎么来了?”
“你又发烧了。”心藻忧心说。
“没事,我下次去穿暖和点。”
心藻摇摇头:“没有下次了。”
楚伋苦笑:“有没有不是我说了算,大夫人要罚,我还能不去?”
心藻:“夫人说你不用再去她那里挨罚了。”
楚伋还不太相信:“真的?”
心藻点头,楚伋看心藻愁眉苦脸的,想说些什么安慰她:“随便她怎么罚,我活这么多年写的字还没这几天写的多,书法一定精进了。”楚伋咧嘴笑笑,又觉得头晕,把脑袋垂在心藻肩膀上。
“你还好吗?”心藻问。
“头晕,但你来了我就高兴……”楚伋说。
心藻看他只字不提自己被针扎的事,仍然在嘴硬。
楚伋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是珠燕告诉我的。”
楚伋:“珠燕跟了你,幸好。”
心藻看楚伋摇摇欲坠的样子,扶他躺下,拉过被子给他盖严实:“你还是早点睡吧,要是明天还发烧,就让江尽忠给你找大夫来。”
“不。”楚伋不肯睡,“心藻,你要走了吗?”
心藻:“你睡了我再走。”
楚伋:“那我还是不睡了。”
心藻嘴唇凑近楚伋的眼睛,轻轻一吹,楚伋下意识把眼闭上。
“赶紧睡。”心藻说。
“我要是睡了,醒来就看不到你了……”楚伋坚持睁开眼。
“姑娘?”珠燕在门外小声唤心藻,“楚公子没事吧。”
“我还好。”楚伋回答。
“那姑娘要回去吗?”珠燕问。
心藻还没说话,楚伋抢先答:“她不走。”
珠燕在外面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说:“姑娘,那我接着帮您望风,您放心吧,半夜没人会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