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像温明浣那样,哪怕不是嫡女,也能得一门好亲事,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别说学个十成,能有温明浣的一半好,也不会变成这样。
眼中情绪闪过,倒是不好让徐氏看明白。
“晴丫头性子骄纵,这些年来也跟着出入不少场合,荷花宴上也去了,难道没个心仪的对象?”
“要是有,倒也不用来麻烦大嫂了,这不是想着,华丫头那边能挑个家世好些的,晴丫头能嫁过去,那也是为温家增光。”
“增光?”
“华丫头在王爷面前能提点一下,给自家妹子指点门好亲事,外面的人听了去,华丫头脸上不也长脸?”
“这件事情我放在心上了,下回见到华儿,我自是会和她提起,不过……”王氏端起茶盏,面上闪过一丝不耐,“母亲大人尚且在世,家中事情也并非我一人说了算,还有老爷在,这件事——”
“我明白,老太太什么心思我还能不能懂?都盼着自家儿女好。”
“嗯。”
“行,既然大嫂记下了,那我就不耽误你午睡时间,先走了,我可等你的好消息。”
徐氏目的达到,心情愉悦,起身就要告辞。
走至门口又想起什么,回头看着王氏,面上笑靥让人心头不舒服,“忘了和大嫂说,那对双胞胎的年纪也大了,我家夫君也想给她们寻门好亲事,怕是那女人过阵子也会到老太太跟前去哭,大嫂可要——”
“都是温家的姑娘,老太太如何做主,听她的便是。”
打断徐氏的话,王氏了脸上笑容再崩不住,抬眼扫过徐氏面容,“别忘了,这里是温家,是金陵,有些事你我明白就好,也别太过,凡事适可而止。”
“那是自然,但那顾小侯爷是个心狠手辣又护短的,大嫂还是先忧心忧心嫁出去的小柳儿到底是不是半点不记得了。”
“你——!”
“我也有些乏了,先告辞了。”
拿捏着人的把柄,自然心头不惧怕。
只要一日捏着这件事,那她在温家的地位就不会有人动摇得了。
长房又如何?只要她女儿飞上枝头了,金银玉石还不是唾手可得,这府上还有谁敢瞧不上她的出身?
妾,又如何。
“砰——!”
一声巨响,刚进来的女使吓了一跳,盯着桌旁盛怒的王氏,再看地上摔碎的茶盏,眼神暗了暗。
每回徐姨娘来过之后,他们家夫人都要发好大的脾气。
“夫人……”
“收拾干净。”
“是。”
当初要不是因为知道温老太爷打算将大半的家业交给温柳父亲,她也不会下狠手对付一个三岁的小孩,更不可能在后面设计陷害他们夫妇。
想不到温柳还能再回来,回来不说,居然阴差阳错嫁给了顾怀安。
原以为顾怀安是个纨绔子弟,风流成性不会好好对待温柳,温柳就是进了火坑,那身子骨折腾个三五年就不成气候,说不定连命都保不住。
谁知道看走了眼,顾怀安居然把温柳那丫头当成个宝贝疙瘩,谁都欺负不了,照这样下去,迟早会查到当年的事情。
那件事情要是被顾怀安知道了,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明浣那丫头在哪?”
“二姑娘好像是有事去了茶坊,常去的那家,说是晚饭前回来。”
“回来了让她来见我。”
女使闻言点点头,蹲下来收拾东西,心里不敢胡乱揣测,却免不了要多想一些,能让自家夫人这么生气的,莫不是和自家姑娘有关?
映雪园里倒是一副夫妻和睦的景象,温柳坐在廊上,一双眼盯着那边正在练枪的顾怀安,眼里盈满笑意,崇拜得不行。
顾怀安本就生得好看,一身好皮囊加上干净利落的枪法,整个人都在发光似的。
旁边连枝瞥见温柳眼中的崇拜,一脸狐疑盯着顾怀安,着实看不出来,顾怀安哪里值得崇拜了。
她反倒是对温柳心生敬意,毕竟这天底下能让顾怀安露出软出的人委实不多。
“少夫人,少爷练枪很好看吗?”
“嗯!”
温柳认真点了一下头,觉得这话问得奇怪,不过似乎察觉到连枝语气里的埋怨,忍不住笑着回头看她。
“以前在鄞州的时候,有大军途径城外,我隔着老远看见大军离开,心里便觉得这些人好厉害,竟然能徒步几千里,而且在战场上还那么英雄,为了百姓奋勇杀敌,舍弃性命,想不到竟然能嫁给这样的英雄。”
对温柳而言,从军的人都是英雄。
不管官职高低,不论出身年纪,只要上阵杀敌的,都是好男儿。
所以,起初听闻要嫁给顾怀安时,她心底便不抵触,只想着,若两人性格不合,或是对方不喜欢她,那她便安分守己,做自己分内的事便好,互不打扰,只求一方安身之处。
但老天爷对她竟然不错,什么相敬如宾、互不打扰,她现在只想时时刻刻都和顾怀安待在一起。
喜欢这个人,便心里眼里都是他,见着他,时刻都是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