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灏…”慕白术嗫嚅着说不出话,“为什么?为什么?”
“我做错什么了吗?”慕白术哭着扑上去,“我做错事你告诉我,我都可以改。但你一定要跟我走,你不能再呆在这里了。”
“你在乎我吗?”冯京墨轻哂一声,可是连嘴角都没翘起分毫。
“玉灏,我怎么会不在乎你,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慕白术一脸震惊,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冯京墨,怎么都想不透冯京墨为什么会这么说。
“在乎吗?”冯京墨歪了歪头看他,眨几下眼似乎想看清他,“在乎的话,为什么不告诉我陈泽元来找你了?”
“什么陈泽元?”慕白术彻底糊涂了,“他没来找过我啊。”
“没有?呵呵,”冯京墨轻蔑地一笑,“没有为什么你要骗我出去?阿白,没想到你也学会调虎离山了。”
“我没有,”慕白术根本听不懂冯京墨在说什么,什么调虎离山,他只是本能地解释,“是二少找我,说我们的事被人知道了,你那段时间的压力太大了,可能会撑不住。让我劝你出去散散心,谁都别带,就我们两个。”
“你以为我会信?”冯京墨对慕白术的解释不屑一顾,“你跟子鸿从来没见过,你会听他的?”
“是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慕白术简直要发疯,他好不容易进来,怎么想到面对的会是这样的冯京墨,“我没有骗你,真的是二少找的我。”
“就算是他又怎么样。”冯京墨突然开始脑瓜子疼,慕白术的话让他的脑子里似乎有无数地铁盆钢斗在敲打,吵得他头疼欲裂。他本能地不想想下去,“为什么不跟我说,今天他来找你你瞒着我做,那下次陈泽元来找你,你是不是也瞒着我做。你把我当什么?我不值得你告诉我实话吗?”
冯京墨似乎是说累了,他推开慕白术,重新倒在床上,顺手拉开被子把自己裹进去。慕白术跌坐在地上,看着冯京墨一点一点扭进被子里,又把自己裹成一只茧蛹。
“四少…”慕白术被泪水模糊了双眼,冯京墨的话像一把剑直刺他的心脏。
他为什么没有想到,为什么会这样。玉灏说的没错,一点都没错,他怎么能齐羽仪说什么就是什么呢。他为什么不和玉灏商量,他为什么这么蠢。
是他的愚蠢导致了这一切。
慕白术想不顾一切地把冯京墨从茧里挖出来,向他道歉,告诉他自己有多后悔。他想说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你原谅我吧。可他除了隔空虚虚地伸出手,沿着茧蛹的轮廓,一下下抚摸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守卫很准时地来接人,汤医生已经立在门侧的阴影里等他。他看了一眼床上,发现冯京墨已经睡了,才领着汤医生出去,随手关上门。汤医生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雪地里,眨眼的功夫已经看不清了。两个守卫同时叹了口气,所有人的睡了,只有他们还得守在这里,他们不由紧了紧身上的棉大衣。
慕白术回到汤医生家的时候,所有人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顺利,大家很默契地没有追问。可不管问不问,慕白术一样要说,都是为了这件事一直在出力的人,他不可能不给他们交代。
这里头其实只有一个张中翔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孙先生只是来帮忙的,不插手别的事,其他人为了避嫌都没有过来。张中翔听完陷入了沉思,他敏感地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
汤医生在外面不敢听,听他们似乎说完了,才探头探脑看进来。一看见屋子里的气氛,他的心又悬起来。
“那个…”他磨磨蹭蹭地挪进来,“明天?”
孙老板明白他在担心什么,立刻跟他说,“你放心,我们说话算话,不会反悔的。”
“那就好,那就好。”汤医生搓着手说,又有些讪讪地补充,“我没担心,我知道你们讲信用的。”
“我们先走吧,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张中翔率先站起来。
汤医生把他们送到门口,孙老板走在最后,临出门前,他转回头,对汤医生说。
“这次非常感谢汤医生,明天一早太太和少爷就会安全送到。这几天也许还有请汤医生帮忙的地方,到时候还请汤医生伸出援手。”
“一定,一定。”汤医生陪着笑说。
他还能说什么,今天这一出,他就算是上了贼船了。被齐羽仪知道,他的小命难保,他现在除了一切照办,还能做什么。
不过,不管怎么说,今天晚上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汤医生关上门,把风雪和寒夜关在外面。早知道不接这个工作了,汤医生裹紧睡袍往里走,还好明天就能见到我大胖儿子了,他终于露出了几天以来久违的笑容。
“十洲,”张中翔和慕白术坐在后座,孙先生开车送他们回去。他表面上在闭目养神,其实心里一直打转,“我总觉得这件事有哪里不对,但又想不通。”
“我觉得我们应该把齐家二少奶奶约出来聊一聊,”他看向慕白术,“事情也许比我们想象的复杂,我们必须先把真相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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