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打打闹闹的走进了通道,
胖子在两排泥俑之中侧着身子,一边对着比他们还高小半个头的泥俑做怪样一边往尽头大门处挪。
吴邪被带着也忍不住摸了摸两边的泥俑,意外的发现这些泥俑表面其实异常粗糙,额头符纸下的眼睛也都是闭眼式,并没有如其他寻常人俑一样睁着双眼以显震慑。
其身上穿戴的盔甲虽然看着锈迹斑斑,却明显材质坚硬,质量极好,没有任何散乱脱线,手持的短刀兵刃也明显不是样子货,手电照上去甚至有光线反射,散发出一股森冷的光泽。他小心在锋刃边沿摸了下,手上戴的手套顿时划破了一个口。
吴邪顿时走的更小心了。
就在走了一半多时,帮胖子打电光的吴邪突然拉住了胖子:“胖子,等一下,你看前面地面那里是不是脚印?”
“脚印?”
胖子立刻扭头往地面看去,只见前面不远处的玉石质的白色地砖上铺满了斑斑斓斓的大片黑色痕迹,甚至延伸到了砖缝里。
“还真是,而且这块地面脏得还真出众。捏这泥人的把泥巴浆泼了不成?”
他小心翼翼避开快贴到鼻子尖的泥俑铠甲,蹲下身子抹了点屑末,揭开防毒'面'具闻了闻,惊声道
“这是血啊!”
“这都是血末?”
“是啊,脚印也是,不信你闻闻,不过应该放老久了,跟咱不一拨。霍,放血量够大啊。”
吴邪顿时看向泥俑手里的兵器,果然,这里开始,泥俑上面的放血槽甚至铠甲等部分地方同样沾着些黑褐痕迹,
胖子注意到了吴邪动作,也看向了就跟他面对面的人俑:
“奶奶的,看来这些看门的还真不是样子货。就是这出事的路段明显不对头啊…尸体也没看到…先过了这段吧,”
吴邪赞同的点点头,两人顿时加快了速度,很快就来到了尽头的黑色大门前,
胖子打量着准备推门,问他“你说这门应该没问题吧?”
“应该没问题,这通道不像是墓中通道,门上也没有花纹显示有什么密码机关的,而且如果有杀伤性的,前面张言破解它肯定有痕迹的。”吴邪一边应着,余光又忍不住看向旁边伫立着的泥俑,总觉得面前这个泥俑有些怪怪的。
这泥俑上面的铠甲上划痕斑斑不说,更奇怪的是,这个泥俑的兵器在左手,右边这条手臂好像是后来接上的,感觉好像短了一截?还有身后的墙面,这一段墙面缝隙比前面的墙面,好像要明显很多啊,让人一看就确定这墙面就是一块一块的,跟前面严丝合缝的样子完全不同。
吴邪摩挲着墙壁和泥俑接缝,一股股疑惑涌上心头,
看着这明显不协调的手臂,吴邪试着掰了一下,结果稍一用力那手居然掉了下来,一层厚厚泥巴壳被摔得稀碎,分扬四散成无数小泥巴块,露出了里面的一长截黑白色的东西。
吴邪看的分明,那根本是还裹着黑色衣物的苍白人手!手臂断口那除了已经萎缩干硬的肌肉组织,甚至有明显地森森骨茬,
难不成这些其实都是包裹着泥巴的尸体?!想着自己居然上从站着的尸体群里通过,一股寒意直冲天顶,吴邪手立刻颤抖起来,倒退着靠近胖子喊道“胖子!这泥俑,这泥俑是拿人做的!!”
“哪哪?”刚刚推开一条门缝的胖子顿时缩手回头看去,他捡起手臂打量了一下,又看了看那个泥俑,
“天真,这手跟着泥俑不一起的,应该是后来谁接的,你瞧人俑断口那,里面材料明明就是青铜还是啥,你看,青铜里面还空心的,里面还有土。”
吴邪看着断口,这才发现泥俑手臂上的芯子却不是骨茬了,而是类似青铜的管状材料,隐约还能看见些纹路,里面还布着些像泥土一样的黑粉。
总之,跟人尸体肯定是无关的。
“这应该是在青铜架子上抹了层厚泥巴?”
吴邪放松下来,随即疑惑道:“那这手怎么解释?”
胖子有点不确定“哪个后面来这的看这看门俑手没了,于是掰了个尸体手安上去美观一下?”
“不可能,这也太变态了,谁会这么无聊,而且这人手保存的也太完好了,它原本的身体又去哪了?还有你说这泥俑原来的手也没看到啊?”
不知道为什么,也或许是心里作用,吴邪看着这截断手,心里总有点些微的不妙感。
“怎么不可能了,那你说个可能的呗,这不是人安的还能它自己给自己粘上去的不成?好歹裹泥巴里,保存的好不稀奇,嗐,你管它去哪了,走了走了。”
对背后的秘密完全不感兴趣的胖子把手臂丢到角落重新去把门推开。
说穿了这到底就是一死人手臂,除去了一开始的不妙联想,吴邪也慢慢放下心,
他于是拿刀背又敲了敲泥俑身上的那层黑泥巴壳,跟刚才一磕就散的手臂不同,原件上的黑泥异常坚固,一点土渣都没散落。
刚推开大门看了看环境的胖子回头看到吴邪的动作顿时嘲笑起来“还说我老欺负这些看门的,你这敲敲打打明明比我过分多了。瞧瞧人手都被你弄没了。”
吴邪顿时收回手,“气急败坏·恶狠狠”的对着胖子做了个要砍人的动作:“死胖子,我哪里说过你欺负它们了,这明明都是被你带坏的,而且那手又不是我弄的,再诬蔑我就欺负你了啊。”
“呦呦呦,还不承认了是吧,那谁弄的谁是狗啊,回头就给改个名儿,你爷爷吴老狗,你就吴小狗儿怎么样?”
“滚你娘的,你才是狗!快,叫一声!”吴邪顿时收刀朝胖子扑了过去,两人立刻滚成一团。
就在他们打着滚稍微离门远了那么一点时,原本被大开的石门顿时开始闭合,胖子和吴邪顿时不打了,赶紧重新拉住门,
“哎哎哎,这里的门是不是有毛病?难推不说还动不动自己就关了,没见有个门轴不说外面也没个门把手,里面还不知道通个风,味道都够他妈冲了!”
“机关就这样你能怎么办,它要关我们也拆不了,不然你去搬两个泥俑把这堵上不让它合拢吧?”
吴邪只是随口一吐糟,但胖子却眼前一亮,“好主意!正好给通个风。”
说着胖子双手合十对着泥俑继续道“那啥,泥巴兄弟对不住了,馊主意都天真出的,可不关我事,今个就拉你帮忙压个门,反正你家官印在此,咱就安安分分,百无禁忌了啊。”说着就真的去拔下一个泥俑兵器丢地上,要拖它出来,
吴邪:“……”
他赶紧去拉胖子, “你他娘过分了啊,我就随口一说,你看这泥俑脚下都有个矮脚台子,肯定是连上面一起的,弄不下来……”
“砰!”
吴邪话没说完,胖子就已经用力一推泥俑,把人家斜着撞到了对面泥俑上,然后粗暴的拽着头拖了出来,差点连泥俑头盔都拔了下来。
吴邪哑口无言,干脆破罐子破摔的搭了把手。——干都干了,那干脆得罪到底一起上呗。
可两人没看到的是,在他们移开了泥俑后,它们身后那两块露出来的墙壁突然微不可见的晃了晃。
十分钟后,两个泥俑横倒在两门边,挡住了要关上的门。
胖子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杰作,“真棒,这看门的就该干点实事。”
他拍了拍手,打起手电照了一下后面的铁链板桥,和更远处斜上面的山洞:“这些桥板还能用吗?怎么连个扶的地方都没有,下来是要斜着玩滑梯呢?”说着他走上前,踩上一块看着比较完好的横板。
第一脚还没踩实,咔的一声,木板断了。
胖子立刻收回脚,蹲下来扯着桥板两边的铁链晃了晃,
桥面立刻传来一阵咔啦声,原本就保存不多的木板立刻纷纷碎裂掉进了下方的深渊,整条至少五六十米的桥面只剩下寥寥几块依旧留在原地,但肯定是不能走人了。
“看来这古人的桥也有劣质品啊,这下难过了。也不知道这链子靠不靠得住。”他顿时回头看向吴邪,“咱还要过去吗?”
吴邪知道胖子这个难过是什么意思,这桥本来就是弧形向上的,原本有木板时就难上去,现在更是只剩下两根间隔特别大的铁链,说实在的,真的非常难过,甚至要是铁链不结实或一个分神意外什么的,一不小心就直接摔下深渊了。
但真正难过的其实还是他,毕竟他偏偏又是平衡感奇差,到了半中央,一边要抓稳一边还要向上,天只知道这锁链会多晃,要是晃成了个秋千,他估计就真只能死扒在链子上被秋千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