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得胡言。”赵将军轻斥,知他委屈,也没再指责。
赵景明无所谓地笑笑,转向颜玖竹:“玖竹,你可考虑清楚了?你这一走,与聂小姐的婚期就不知会推至何时了。”
“匈奴未灭不言家。”颜玖竹与他碰杯,“而且国丧期间,本就不宜操办喜事。”
说这话时,他神色淡淡,颜珞笙在旁听得清楚,一时心情复杂。
当日聂清羽为躲避静渊王纠缠,直言自己中意兄长,宴会结束后,她将兄长约至偏僻之处,请他与她成婚,否则谢贵妃为了拉拢皇亲国戚,多半会干涉她的婚事,强行把她许给静渊王。
兄长答应下来,虽然他未明说缘由,但颜珞笙已经猜得七七八八。
与聂家联姻,是当前最好的选择,而且聂清羽既放话出去,他若拒绝,定会有损她的闺誉,她担心的事也很可能成真。
这是一笔两全其美的交易,打消了他原有的顾虑和不安。
但他也对聂清羽坦白,他无法报偿同样的感情,可以给予她的只有善待与尊重。
这是颜珞笙从聂清羽处听得,说话时,她语气轻松,并未露出任何失望。
“我其实很容易知足,”她微笑道,“嫁给喜欢的人,他还承诺不纳妾室,我已别无所求。”
两人你情我愿,父母尊长皆无反对,颜珞笙也不好多说什么。
事情就这样定下,虽然正值国丧,不得正式提亲,但父亲和新任中书侍郎的聂海文一起向皇帝禀明了此事,彻底断绝了谢贵妃和静渊王的不轨之心。
“阿音,在想什么?”姜义恒覆上她的手背,轻声打断她思绪。
颜珞笙回过神,就听赵二公子揶揄道:“颜小姐定是不舍兄长离家远行。”
“好儿郎志在四方,我怎能阻止家兄为国尽忠。”颜珞笙笑了笑,“我和殿下以茶代酒,敬诸位一杯,愿诸位出师大捷、平安归来。”
姜义恒与她一道端起茶杯,双方各自饮下。
午膳过后,赵家父子及颜玖竹去往营中,颜珞笙则随姜义恒来到宣王府。
沈皇后的丧事结束,姜义恒就搬出了紫微宫,住进新建的宅邸,瑞王尚未开府,却以一同守孝为名,跟过来长住。颜珞笙知道,他们把沈皇后突然“病故”归咎于皇帝,不愿再与他朝夕相对。
她与姜义恒聊过几次,谈论种种疑点,还有那个似是而非的梦境,两人谁都不愿细想沈皇后的死因,只能大概推断,沈皇后许是从皇帝那里换得什么条件,适才含笑而终。
答案很快揭晓。
宣王和瑞王离开皇宫,并未遭到阻拦,皇帝准许王府设置灵堂,供奉皇后的牌位。
颜珞笙见过那块特制的牌位,没有“和熙皇后”或“青奚公主”,只是“先母沈氏”。
她每日出入宣王府,也得到了皇帝默许。
此事在京中一度引发轩然大波,但她自愿随未婚夫戴孝,已是人尽皆知之事,何况守孝期间禁止有任何逾礼之举,那些世家官员跳脚了一阵,见无甚作用,只得渐渐偃旗息鼓。
以往严苛不留情面的皇帝,似乎一夜之间变得纵容。
但无论他是出于对沈皇后的歉疚、向她许诺庇护她的孩子,还是借此机会,一步步向守旧的世家宣战,对逝者以及曾经视他为至亲、却被他伤害的幼童而言,早已无关紧要。
十二月中,纪家商队归来,纪荣夫妇将顾染歌和小惟平安送至平蒗村寨,托付给了木雅。
“大巫医说,两年之内,甄……顾姑娘定能恢复健康。”纪荣说道,“沈姑娘天生不足的嗓子也有希望治好,她请我带话给两位殿下和阿音,他日相见,她要亲口叫你们一声阿兄和阿嫂。”
“多谢表兄。”颜珞笙由衷道,松了口气,“你和表嫂比预计返程的时间晚了许久,我只怕你们遇到麻烦。”
“这倒没有,殿下的暗卫沿途相护,我们很安全。”纪荣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与妻子对望,难得声音低了下去,“阿柳有喜了,我担心累着她,回来的时候就走得慢了些。”
颜珞笙一怔,连忙道贺,姜义恒与姜义恺也微笑送上祝福之词。
因为要在年前回扬州,纪荣和妻子未做久留,说完事情,便直接乘车离开。
颜珞笙目送马车渐行渐远,忽然脸上一凉,不知何时,雪花已纷纷扬扬飘落。
姜义恒为她紧了紧狐裘的衣领,复而执起她的手:“走吧,回家。”
温热源源不断,直抵心间,颜珞笙点头,反握住了他的手。
“回家。”
瑞雪兆丰年,来年定会有好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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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小姐:狗皇帝杀人犯。
宣王瑞王:没错。
皇帝:……
(其实某种程度也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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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完结,下一章三年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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