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深夜。
在搞事小能手郁烈的帮助下,容齐和秦漫神不知鬼不觉地偷渡出宫。
在宫外小院,秦漫接手了容齐交给她的一队人马,有几分不舍地同她的齐哥哥告别,带领手下用令牌叩开城门,趁着夜色向北临的方向疾驰而去。
路边的人家全都关着门,整条街上只有零星的几盏灯笼亮着冷清的光。
容齐一直到远去的马蹄声完全消失才收回目光,半是怅然半是释怀地说:“虽然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但至少在这一刻,我觉得这是对的。”
“那就别想太多。”郁烈说,“虽然人们常说眼光要放远,但有的时候,看得太远反而会困住自己。”
“有时我真的觉得——”容齐转头看他,“你不像二三十岁的年纪。”
“……啊?”
“你说话的语气像是头发都白了的老先生。”
郁烈笑了几声,“是啊,说实话,我今年已经七千三百二十七岁了。”
容齐:“……”
“好吧,开玩笑的。怎么会有人活那么长时间呢~~”
这时,忠心耿耿的小荀子将马车赶了过来,两个人坐上车启程回宫。
这夜月光很亮,透过马车上蒙了薄纱的格栅洒落进来,给车厢里覆上一层银色的浮光。
车厢里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时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马蹄敲击石板路发出的哒哒声。
“我们之前可曾见过?”许久之后,容齐低声问。
“为何这么问?”
“……没什么。”
这是他第二次有这样的念头。
这个突然出现,身世成迷的“傅清”,像极了梦中那个朦胧模糊的身影。
但是这世间——真的会有鬼神之事吗?
“在想什么?”
“想这世间会否真有鬼神。”
郁烈愣了一下,继而低低地笑了一声,“若有一日你明晓何为生死,便知这世间有无鬼神。”
剩下的时间里,没有人再说话。马车晃晃悠悠进了宫城,连绵的宫墙一如他们去时静默无声。
“等等。”因为夜色已深,郁烈并未在明辰宫多留。但在他转身欲走的时候,却被容齐叫住了。
“嗯?”郁烈以为还有什么事,便停住脚步回转身体静待下文。
“留下吧。天天晚上爬房顶像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