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抬头看了他一眼,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郁烈圆润地转移话题,“不过说起来,天帝陛下夤夜造访,恐怕不只是为了关心在下的身体吧?”
润玉果然被岔走了注意力。
他微不可查地抿了一下唇,手指在杯沿抚了抚。
“……旭凤……还好吗?”
郁烈说:“挺好的。他之前是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我可没动他一根毫毛。”
影月城地牢,一个人形冰坨冻得结结实实,保证不掉一根毛。
郁烈又说:“而且还有人精心照顾。”
地牢中,阿丽拿着水瓢,自得其乐地往冰坨上浇水,试图让冰结得更厚一些,形状更有艺术感一些。
郁烈继续说:“我也没有关他小黑屋,保证他周围莺莺燕燕、热热闹闹。”
阿丽浇完了水,撸了撸袖子,打开了隔壁的牢房门。一众芳主面色疲惫地坐在墙角,身上都带着大大小小的伤。
“来嘛,”阿丽很友善地说,“我帮你们治伤,你们陪我打架呀。”
众芳主:……
——你滚啊!
先不说地牢中的鸡飞狗跳以及即将发生的“一个人围殴一群人”的惨剧。
月华殿中,润玉听完这诚恳的回复,只觉得对方的话一听就不是很令人信服。
但他无意去纠结郁烈的话真实与否。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说:“你想杀他吗?”
郁烈圆滑地回答:“这件事取决于你。”
——你想杀他吗?
——如果你想,我可以替你杀了他。前火神自不量力挑衅影月城,最终死于影月城主之手,你没有任何错处,更不必背上任何罪名。
润玉却没有看他,只低垂着视线看着手中的杯子。
“我曾经立誓,此生再不入魔界。”他说。
郁烈没有插话,安静倾听。
“但日前一战,我若想去,也是可以去的。”——无非是花费一点代价罢了。
“可是我没有去。”
“若是那日他死在你的手中,或者死在其他什么人手中,我不会为他报仇;可如今他还活着,我却又不希望他去死。”
润玉说完,淡淡地笑了一下,自嘲道:“我是不是很虚伪。”
虚伪吗?
郁烈只觉得眼前这人善良又宽容,可爱得过分。
他的心头猛然一动——他想,他终于知道之前屡次从眼前溜走的那个念头是什么了。
“不。”他慢慢地说,“当然不。”
“救他可以被褒扬为宽仁,不救他却也不能被斥责为冷漠。一切都是个人的选择,他已经是个大人,你没有义务为他的选择负责。”
这话若是入到旁人耳中,可能被评价为凉薄。但润玉没说什么,也没有用“兄弟之情”反驳。
在这个人面前,他不必说些什么冠冕堂皇的话。
——他和旭凤的兄弟之情,掺杂了太多太多分辩不清的东西。再好的事物,一旦有了杂质,就再也不复当初的纯粹了。
他只是说:“终是我亏欠他们。”
这句话说得很平淡,没有了当初求而不得的绝望,也没有了之前近乎疯魔的执着。
执念伤己,更伤人。
他终是学会了与曾经的自己握手言和,坦然面对那些渐渐远去、却也从未离去的过失与伤痛。
郁烈:……竟无言以对。
他思忖片刻,终于想明白了症结所在。
他知道整个故事,在他看来,眼前这人并没有错。如果说错,那也是错在没有在一开始就下狠手斩草除根。
但润玉似乎并不这么觉得,他一直觉得自己有错,所以才会觉得亏欠。
到底是他真的十恶不赦,还是因为周围所有人都说是他的错,他才一直认定自己需要弥补和忏悔?
郁烈的心中漫上了久违的涩意,他很想伸手抱抱对方,但考虑到可能会把人吓跑,所以只能打消了这个听起来就很诱人的念头,转而道:“你亏欠他们什么?没有了你,他们就能平安顺遂、和谐美满?”
——做梦吧。他在心里说。
就照鸟和霜片儿那作劲,自己就能把自己折腾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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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蛤蛤上一章大家纷纷@柔弱的郁城主,当时我超想剧透然鹅又拼命忍住了。
虽然听上去很神经病,但老郁捅自己的最大原因的确是闲着没事捅着玩……这也算是自我毁灭倾向的表现之一,只能说这么多年来郁城主始终没能解开当初的心结。
以及大家的评论都好有画面感哈哈哈,在很久很久之后,郁郁和玉玉在一起了之后,这样的戏码真的会上演xd
郁郁(虚弱捧心):啊,我跌倒了,需要玉玉亲亲才能起来。
玉玉:“……”
《我该拿你怎么办——八一八我那毕业于戏精学院的男友》
最后,一曲比心舞送给评论的大家!你们是我更文的动力!(有效防止了我的拖延症发作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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