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牛族男人都是狩猎好手,常年游走於危险的山林,发现敌人入侵,在极短的时间拿着削尖的木棍子就从四面八方赶来。
很快被不知从哪射来箭矢贯穿大腿。
男人们一个接一个倒下。
当他们发现情况不妙,都大声呼喝起来。
他们没有经过这种打法,难免慌张,一面利用大树躲避神出鬼没的箭矢,一面招呼兰博等人赶紧保护女酋长和孩子们躲到山洞去。
白雪裳经过十多日的相处,已经跟犀牛族的孩子有了感情,哪怕伤一个都让她难过,对过来的兰博道:「你去管孩子们,不要我。」
「孩子们有手有脚不用你操心。」兰博不由分说抱起女主人,一面往山洞跑,一面呼喊孩子们躲避。
白雪裳焦急地望着四处奔跑的人群,三十多个孩子,都是她的希望,少一个都心疼。
幸好进攻者对小孩不感兴趣。
咻!一道光影划破长空,只见银芒一闪,兰博大腿中了一箭。
他踉跄了一下,把怀中女主人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不让敌人的箭矢射到。
「父亲!」雷刚跑到洞口,回头看见父亲受伤,惊叫一声,要折返时,被兰博大声喝止。
咻!又一道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
噗!兰博的另一条腿中箭。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却抱紧了白雪裳,亡魂大冒的高喊着艾伦、乔、摩西过来保护主人。
广场上到处都是纷乱的人影。
三艾伦和乔他们听见兰博呼叫,立即飞奔过来,还没靠近,就不知从哪射来三支箭矢插在大腿上。
他们托着中箭的腿,踉踉跄跄地跑着。
「犀牛族人听着,不要反抗,我以酋长的名义命令你们不许抵抗,不要奔跑,全部蹲下,蹲下去。」白雪裳高声喊着,场地上闹闹哄哄的,只有距离近的男人能听到。
她心头焦急,让兰博代替自己传令。
兰博叹着气只好把主人的命令大声传送出去。
白雪裳眼中湿润,虽然对兰博没有爱,甚至有些怨恨,此时此刻,他肯冒着生命危险保护她,却不能不感动。
「兰博,放我下来,进攻者是雪国人,我不会有危险。」
「我早猜到了,要不你怎麽这样淡定。」兰博一双红瞳透出一道道血丝,非但没有放松,却把她抱得死紧,惨颜笑着,「主人,我不会松手。」
「你想死吗?」白雪裳呵斥一声。
兰博想起掳走白雪裳那日,她说犀牛族会倒大霉的,果然没有说错,这样强大的杀人武器,他闻所未闻。
「让你的男人杀死我的吧!」兰博笑得满足而哀伤,「这些天是我有生以来最开心的日子,值得我用生命交换。」
白雪裳往周围望了望,已经没有人反抗了,想必犀牛族的男人明白所有箭矢只射在手臂或者腿上,是进攻者不想取他们的性命,只要不反抗还有生机。
即便反抗也没有用处,敌人太强大了,强大到他们想拼命都做不到。
「兰博,你带主人还孩子们撤走,我们来掩护你。」
艾伦、乔、摩西手脚并用爬过来,用身体挡住进攻者射箭的死角。艾伦神色一片焦急,催促着兰博带着主人快走,在他想来,只要留下希望的种子,犀牛族就有振兴希望。
兰博咬咬牙,不顾腿上的箭伤,抱着白雪裳跌跌撞撞地进了洞。
百米之外的一棵大树下,一个体魄挺拔的青年,抬手从箭筒抽出一支箭搭在弦上,弓开如满月。他峻的脸上闪着一抹嗜血的残忍,长达半个多月的焦虑和寻找,让他几乎发狂,这回他不想手下留情。
「不能下死手,鹰,你的妹妹一定不想你这样做。」说话的人是殇,他目光深邃,遥远山洞方向,「我的女儿是善良的孩子,她一定不愿出现死亡。」
鹰湛蓝的双瞳微微一暗,拉弓的手微微下倾。
咻!射出的箭有如追星赶月,划破长空,插在百米之外的艾伦壮实的屁股上。艾伦嚎叫一声,趴在地上,长长的箭杆在屁股上微微颤动。
「别再射了,鹰,我带去找雪。」蛇族酋长的儿子杰伸过一只手,按住鹰手中的长弓。
这次杰受雪国男人邀请帮他们寻找被绑架的女王,条件是交换弓箭制造技术。
那一日,他亲眼见到雪国男人用弓箭击杀大型猛兽的过程,立即明白,要是蛇族掌握了弓箭,对部落的发展将意味着实力的飞跃。
不用鹰提出,杰立即自告奋勇帮他们寻找雪国女王。
「她进了洞,你怎麽找?」鹰的目光冷得像冰。
就像棠部山洞一样,犀牛族的山洞肯定有几十或数百个岔路。
他不怕花时间找她,但怕担心她出事,怕犀牛族男人发起疯来拿她撒气。
「洞中有通往後山的出口,快走,晚了他们就离开了。」
杰之所以清楚犀牛族底细,是因为该族女人死光後,有部分男人投靠其他部落,正好蛇族收留过记几个犀牛族男人。
杰说完,带着投靠的犀牛族男人走在前面。
殇、鹰、杰西、大卫、卡洛斯、阿勒斯等人立即跟上。
兰博抱着白雪裳沿着一条洞中的小路一边飞速奔跑,一边呼喊孩子们跟上。他腿上有伤,好几次都撞在石壁上,出了山洞,已经是鼻青脸肿,额头破了一块皮,整个人狼狈不堪。
「你这又是何苦,雪国男人看在我面子上,不会为难犀牛族的,更不会为难这些孩子。难道你真想舍弃犀牛族百年基业,出去逃亡吗?」
兰博闭嘴不言。
榆木嘎达!白雪裳摇摇头,动手在他肩上拍几下,「放我下来,你再折腾下去只怕两条腿会废了,万一瘸了瘫了,别怪我嫌弃你。」
兰博蓝色煞白,他确实支持不住了,双腿再也无法支撑,歪歪斜斜的跪下,把白雪裳放好,道,「你快带孩子们逃走,从这里出发,有条小路,最迟明天早上就能到达黑人族。」
白雪裳忍不住翻翻白眼,好端端的她干嘛要逃到黑人族,跟浑身漆黑恶臭的大老黑嘿咻生些半黑不白的孩子吗?
她蹲下查看兰博的伤,两支箭矢都射穿了他的腿,真搞不懂他怎麽坚持下来的?气恼地抬起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她脚上套着兽皮制作的袜套,这一踹并不重,却把他踹得趴下去。
「妈妈,我怕!」雷保住白雪裳的腰。
犀牛族的孩子从来没有经历过战争,蔓延了发慌情绪。
白雪裳给了这些孩子一个微笑,挥手让他们都原地坐下休息,然後在雷的唇上亲了下,温热的触感让他心情平复了些。
「犀牛族男人是所有部落中最强大的,男人们跟天斗,跟地斗,跟狼群斗,跟成群结队的大型猛兽斗,从来没怕过。」兰博坐起来惨笑,笑了一阵,又开始发唠叨,「虽然酋长死後,部落实力不如从前,却也不是其他部落能欺负的,现在竟然在十几个人的攻击下无还手之力。」
兰博说着说着,眼眶流下一滴泪。
白雪裳懒得听他发神经,把他腿上的箭矢折去箭簇,握住箭杆猛地拔下,一道血箭飞出,她立即用手按住伤口止血,出声让雷给他敷上药草。
史前大地到处长着疗伤的草,生活这片大地的主人,自然是懂得一些药理知识。
雷随手拔了几种,嚼烂後敷在兰博的腿上,再把兽皮用石刀割成一条条的,绑在兰博的伤处。
随後再把他的另一条腿也去了箭矢、上药、包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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