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神色坦荡荡,望着她,又低声诱哄,“想知道什么原因吗?”
“什么?”
“在外头读书,因为某次惹恼了自家老头子,断了一年的伙食费。实在没办法,只能下海,被一个富婆包养了,后来被她的老公知道了,闹到学校。这不老头子嫌我在国外丢脸,就让我回国待一阵子。”他信口胡说,倾过身来,拿手指指了指眉眼处淡淡的疤痕,“你看这个疤,就被她老公给揍的。”
他眉尾处的确有一处很淡的疤痕,疤痕不大,颜色也浅,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来。施小韵还未说什么,他又一副商量的口吻:“这事儿,你别跟程凯说,给我留点面子。”
施小韵仔细看了他几秒,他神色认真,似乎真怕程凯知道。她在辨认他这话的真假,祁榆阳垂下眼睛盯着她,说:“你不信?”
施小韵摇摇头,但她心里还是几分怀疑。但毕竟和她没什么关系,也没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驾驶那一侧的车窗上传来几声沉闷的敲窗声。
祁榆阳摇下车窗,齐铭递了两份麦当劳进来,说:“施施姐,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按照阳哥说的,随便点了些。”
施小韵看了祁榆阳一眼,祁榆阳察觉到她的目光,神色自若道:“能吃就吃,吃不下,我来解决。”
齐铭听到祁榆阳这么说,他的目光在车里的两人逡巡了一圈,心下腹诽这阳哥手段可真够厉害的。施施姐这么一个看起来有距离感的人,都能和他分享一份早餐。
齐铭走后,祁榆阳把一杯咖啡递给她,说:“先稍微吃点垫垫肚子,不然路上饿了,只能上服务区买吃的。”
施小韵接过他递来的咖啡,轻抿了一口。齐榆阳拆开另一份麦当劳纸袋,拿了个猪柳吵双蛋堡,他吃东西挺快,但吃相并不粗蛮。
施小韵吃了半个的蛋肠堡,祁榆阳就解决了他的那一份早餐,他拿了两张纸巾擦手,睨了施小韵一眼,见她正在捧着咖啡喝,模样看起来有点乖,他似笑非笑道:“胃口不错。”
施小韵自然不可能把自己吃剩的东西,给他吃。毕竟她和祁榆阳的关系还未到这份上。但施小韵隐隐有种猜测,他不过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为了让她把早饭吃了。
两人在车上解决了早餐,祁榆阳下车扔了两人的垃圾,回来后,他跟着前面的车子出发。
车子开出市区后,周遭的景色渐渐萧条,直到上了笔直的高速,一路宽广无垠。
车里车窗紧闭,他的车子降噪效果又极强,一时车里十分安静,施小韵偏头问:“能放首歌吗?”
祁榆阳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她:“你自己来。”
施小韵探身,她原本拨到耳后的发丝垂下来,遮住她的脸。祁榆阳腾出一只手拢住她的长发,极为自然地给拨到她肩后。施小韵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下,她伸手在屏幕上点了两下。里面挺多的粤语歌,她随便挑了一首歌。
前奏刚出了声,祁榆阳目光投向显示屏,他勾了下唇角,是郑中基的《无赖》。
我间中饮醉酒很喜欢自由
常犯错爱说谎但总会内疚
遇过很多的损友
学到贪新厌旧
......
然而谁亦早知不会合衬
偏偏你愿意等
为何还喜欢我我这种无赖
是话你蠢还是很伟大
车里的歌单放了一遍后,临近午饭的点,一行人打算开进市区,吃点好的,顺便去超市给姑娘们买点零食。毕竟下午到晚上还有七八个小时的时间要打发,而且今晚也是在服务区过夜,得买些洗漱用具。
程凯建的zsms的群里,冯洲带来的姑娘说:“各位哥哥姐姐,去吃火锅吧!”
一时群里七嘴八舌,说吃什么的都有,祁榆阳拿着手机,掀起眼皮,看向施小韵:“你想吃什么?”
“火锅。”施小韵捧着手机,正在回复某个品牌方的信息。施小韵没有商务,所有的事情都要自己对接,这会她难得有一丝烦躁。她觉得年后,她得招一个商务,或许这样她会轻松一些。
两秒后,z□□s的群里,祁榆阳发了一条信息。
qy:去吃火锅。
施小韵回完某个品牌方对接人的信息,点击群里,就看到祁榆阳回的那条吃火锅的信息。程凯还在群里开他玩笑,说:“怎么着,阳哥也喜欢这玩意了?”
祁榆阳笑笑,靠着驾驶座回程凯:老子在国外吃那些沙拉,吃得嘴里没味了,还不许吃些重口的?
程凯:行,就当给你接风洗尘了,你的回国接风宴,咱不是还没攒局么,这会就凑一块办了。
他们在群里插科打诨,最后程凯问了施小韵一嘴,想吃什么,施小韵见话题转到自己身上,她在群里回:火锅就行。
程凯纳罕了:奇了,今儿怎么一个两个,都要吃火锅。
施小韵见到祁榆阳拿着手机,嗤笑了一声,估计是看到程凯发的那条信息。
一伙人把车开进市区,碰上下班的高峰期,开开停停,花了两个小时才找到一家火锅店,几人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这会也不挑了,就近选了一家店。
祁榆阳把车停到街边,施小韵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两人是最后进的店里,他们人多,只能分成两桌。祁榆阳和施小韵跟程凯他们一桌,程凯旁边坐了个姑娘,是个生面孔,五官很精致,剪了个短发。
祁榆阳让施小韵坐里边的位置,他坐在外边。施小韵一坐下,程凯就说:“小老板没泡你吧?”
施小韵还未开口,祁榆阳把手机放在桌上,往后靠了一下,散漫道:“怎么,不能泡?”
“你过去的风评,还是少祸祸我妹妹。”程凯给身边的姑娘杯子里倒了点柠檬水,半开玩笑道。
祁榆阳转过脸,看向施小韵,半真半假说,“我能不能泡你?”
施小韵拿下手腕上的黑色皮绳,把头发扎了起来,转而看向祁榆阳,她微微拧起眉毛,说:“能不要这么无聊吗?”
祁榆阳耸了耸肩头,微微一笑,吊儿郎当道:“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