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无聊,他还派了两个丫头守着。
正说话呢,就听到敲门声。两个丫鬟对视一眼:“秦大人这么快就回来了?”
另一个丫鬟想了想:“秦大人来凉州后,并不参加宴会。在外也不喝酒,兴许回来得早。”
一边说,一边过去开门。
外头站着的人很让人意外,是个着大红衣裳的年轻女子。
确切地说,是年轻妇人。
丫鬟上下打量她:“你是谁?”
“我是你们夫人的姐姐。”
熟悉的声音隔着屏风传来,苏允嫣扬声道:“我没有姐姐。”
闻言,丫鬟立刻戒备起来:“你赶紧离开。不然我就叫人了!”
新房从门口到院子外都有官兵把守,听到这边动静,飞快过来:“出了何事?”
丫鬟一指柳思安:“她想进新房,但是新夫人不认识她。你们怎么能放她进来?赶紧把人送走,让大人知道了,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柳思安进门时,官兵也是盘问了的,听到是新夫人已经嫁人的姐姐,便放了她进来。也是因为今日大喜之日,这凉州城中官员都在府中,门口把守森严,进门就是客。坏人不可能混得进来,这才松懈一二。
官兵被吓着了,呵斥道:“赶紧走!”
柳思安不甘心,扬声喊:“娇娇,我有事找你。”
苏允嫣顺口道:“赶紧送走。”
新夫人的吩咐,官兵不敢违逆,见柳思安不动,就要伸手去拉。
眼见事不可为,柳思安只得退了出去,还一边跟官兵解释自己的身份:“我是沈大人的二夫人,不是外人,我真是她姐姐。只是我们姐妹闹了别扭,她不肯见我而已。”
沈居霖做的那些事,早就在小范围内传得沸沸扬扬,官兵有些茫然:“沈大人不是娶了乔姑娘么?怎么又是咱们夫人的姐姐?”
柳思安:“……”
她是昨天才正名的,沈居霖只请了几个好友,今日带着她出来,前院中好多人都知道了她的身份。但因为官兵在后宅,所以才不知道。
解释身份事小,秦休定亲那天,沈居霖让她回去,是让她回去跟父亲道歉的。当时她只以为是沈居霖担忧自己。可从村里回去,沈居霖得知她并没有与亲人缓和关系后,很是冷落了她两天。
柳思安从小到大都是在单纯的环境中长大,那两天她琢磨了许多,渐渐地有些明白沈居霖的意思了。
她有些不信情郎是这样功利的人,后来她试探着表示自己和妹妹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生气也只是一时……沈居霖对她的态度才稍稍缓和。
柳思安这才明白,什么二夫人,什么对她有情,都不如她和未来的秦夫人搞好关系要紧。
今日带她来,之前她满心以为他这是对外宣布自己的身份,没想到进来之后,没多久他就让自己到后院见妹妹。
如今人没见到,似乎妹妹也还没消气。柳思安有些紧张,要是让沈居霖知道妹妹对自己的态度……
苏允嫣不知道外头柳思安的种种心思,吃了饭菜没多久,一身大红衣衫的秦休就推门进来了。
丫鬟福身退了下去。
看着面前的男人,不知是不是因为喜服的原因,今日的秦休看起来温暖许多,含笑看她的神情,和上辈子那人竟然一模一样。
她的唇边,不由得绽开了笑容。
“真好!”
秦休闻言,眉眼更柔,手动了动,想要拥住她,又怕太过急切吓着她,但又忍不住想要亲近,最后,拉住了她的手:“娇娇,我会对你好,你信我。”
昏黄的烛火下,二人身影渐渐地重叠。
腊月二十九,苏允嫣回门之后,直接接上柳父下了黑山,和山脚下的众人汇合,一路浩浩荡荡往京城而去。
秦休带来的五百官兵几乎无损,倒是沈居霖的五百少了几十。就算如此 ,近千的官兵走在官道上,很是壮观,再加上他们一路剿匪过来,已经没人敢大张旗鼓在官道上抢劫。
白日赶路,夜里住在驿馆,一路上走得并不快。秦休的人全是骑马 ,包括苏允嫣也一样。沈居霖那边就比较拖后腿,因为那里面有三架马车。
还是粉色的。
沈居霖娶了一个乔盛月,又纳了柳思安,按理说只有俩。但这里面还有一个是底下富商送上来的美人,名纤纤,大抵是取弱质纤纤之意。腰肢纤细,浑身软若无骨,五官精致,肌肤雪白,声音娇软,别说在凉州,就是京城那边,也算排得上号的美人。
像朝廷派下去的官员每到一个地方,基本都会有富商送美人上门,受用之后,也不是非要把人带走。但偏偏沈居霖带了,就证明他是舍不得这位纤纤。
纤纤人如其名,美是美,可却受不得颠簸。如雪一般雪白的肌肤随便硌一下就是一片通红,别说自己骑马,就是沈居霖亲自带着她骑都是不行的,只得坐马车。
那马车中铺了厚厚的褥子,温暖柔软。还是沈居霖亲自看着人布置的。
见他这样用心,乔盛月和柳思安都不干了,也要马车!
谁还不是个娇弱的美人了?
正值正月,外头寒风刺骨。骑在马上那滋味就别提了,最重要的是,这不是一两天,而是一个月!
一路饱经风霜,到了京城时肯定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如果两人都这样就算了,偏偏那边有位纤纤,不坐马车都是傻子。
秦休也想要给自家媳妇儿弄马车,被苏允嫣拒绝,她本就想看看各处风光,反正也走不快,就当是赏景了。
她这样不做作,也不添乱。倒是让底下的官兵生出了许多好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