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咧开嘴,“我说话算话,等过了年我就不去国子监了,我去找活干,一定挣很多的钱。”
“好,大嫂等着。”
虎子满意了,领着尤花走了。
夏曦看着他走远,想了想,回了灵堂内,拿着纸烧,火光明明灭灭,映照着她不见悲伤的脸。
……
静姨醒来后,非要过来灵堂,洛老爷阻止不住,派了人来喊夏曦。
见到夏曦,静姨拉着她的手又哭了个天昏地暗。
夏曦没阻止,任由她哭了够,静姨把风澈当成了自己的儿子,她若是不哭出来,以后身体恐怕会落下毛病。
静姨再一次哭昏了过去,夏曦让人去她屋中拿了银针过来,给她行了针。
静姨睁开眼,又要哭,夏曦劝她,“静姨,接下来几日府中的事情会很多,福伯年纪又大了,还指着您帮着处理呢,您要是再哭下去,不但帮不上忙,还会让我替你担心。”
静姨把流出来的眼泪擦干净,“不哭,我不哭,你放心,府里的事我替你处理。”
“这就对了。”
夏曦抓起她的手,“风澈去了,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王府的笑话,您就是我的主心骨,你要是有个什么事,我也就跟着垮了,那可真的是被人看笑话了。”
“不会。”
静姨挺直了背脊,“当初你婆婆过世的时候,把风澈托付给了我,他就是我的儿子,我们娘来都停住,不能让人看了笑话去。”
“那您就不能哭了,撑起精神,先让风澈入土为安,您要是想哭,等出完殡以后您再哭。”
“静姨知道了。”
洛老爷倒了水过来,静姨一口气喝下,告诉夏曦,“听到风澈阵亡了的消息,我们便赶来了王府,得知是真的,我们三人没停留,跟在你们后面出了城,想去接风澈回家,哪承想走错了路,等我们察觉了,掉头回来,就听到了你们已经回城的消息,便一路赶回来了。”
“我知道。”
如果在他们在京中,早就去城门口迎接了,看几人风尘仆仆的样子,她也猜到了。
“我让厨房做了饭,您吃一些,然后好好休息,明天一大早就要起。”
静姨应下,保证自己会好好吃饭。夏曦这才放心的出来。
整个府里都沉浸在了悲伤之中,下人们个个红着眼眶,给她行礼的时候都带着哭意。
夏曦去了风沁屋中,接连好几日没吃饭,今日又不知哭昏了几次,风沁起不来了,如烟和翠烟守在她床边,一个端着饭碗,一个端着小菜,劝她,“夫人,您好歹吃一些,您就算不为您自己着想,也得为恪儿少爷着想。”
风沁流着眼泪不说话。
夏曦进屋,如烟和翠烟听到了脚步声,回头,见是她,仿佛看到了救星,“王妃,你快劝劝我们夫人了,她在这样下去,身体真的会熬不住的。”
夏曦伸出手,“给我吧。”
两人把粥碗和小菜都给了她,退下去,关上门,候在门边。
夏曦去了床边坐下,“大姐,风澈死了,最难过的是我,可我不敢哭的太过,怕自己倒下,被人看了笑话,只能把所有的悲伤藏在心里,因为我倒下了,战王府也就完了,我不想让风澈走的不安心。你是他血脉相连的亲人,他一定舍不得你如此痛苦,所以大姐,为了风澈能安心的走,你也得振作起来。”
风沁哭出声,她又何尝不想让风澈安心的走,可自从得知风澈阵亡的那一刻,她觉得天都塌了,她也活不下去了。
“风澈走了,还有琪儿,他刚才跟我说,他要继承风澈的衣钵,长大了以后为他报仇。大姐,你必须振作起来,等着那一刻,等着琪儿领着铁骑踏进番国的国都,让那些人为风澈陪葬!”
“他……”
风沁嘴唇抖动着。
“他就是风澈的孩子,他姓风,是战王府的后人,他今年八岁了,再过个四五年,便可以和风澈的当年一样上阵杀敌,为风澈报仇!”
“报仇”两字入耳,风沁仿佛一下有了精神支柱,“对,给澈儿报仇,不管是琪儿还是恪儿,都会为风澈报仇。”
夏曦舀了一勺粥送到她嘴边,“所以啊,你得吃饭,得振作起来,等着看那一日。”
风沁张嘴把粥吃下。
门外,如烟和翠烟对看了一眼,暗暗松了口气。
饭吃完,夏曦陪在床边,让风沁闭上眼休息,等她睡着了,才轻手轻脚的从屋里出来,嘱咐如烟和翠烟两人注意屋内的动静。
两人小声应下,如烟询问,“王妃吃过饭了吗?我去给您端粥吧?”
夏曦摆手,“我回去吃。”
外面传来动静,好像是洛风的声音,夏曦出来,便看到洛风大步往灵堂的方向走,秦侯爷跟在后面。
“洛风!”
夏曦扬声喊,洛风脚步顿了顿,想起她把自己劈昏了过去,没理会她,继续大步往前走。
夏曦威胁的声音传来,“你信不信我还会打昏你。”
洛风停下脚,回头,满腔的怒火,“你还有没有心,风澈在那里躺着,你不去陪他,你来欺负他最好的兄弟。”
“我有没有,你不需要知道。你和姐夫跟我来,我有话对你们说。”
“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