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声,“爹,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十岁以前,他并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大姑,直到有一年,出远门谈生意的白老爷遭遇了流匪,丢了半条命,他和娘得了信去接,才知道他并不是去谈生意了,而是去找人了,找的是他从未谋过面的大姑姑。
白老爷好了以后,只是告诉他,他的大姑姑在一次出门的时候,被掳走了,至此下落不明,并给他看了画像,让他记住,凡是以后看到和画像上容貌相似的人,不管是男是女,都要想法问清楚对方的身世。
而白老爷,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有放弃过,为此白夫人还发了无数次的脾气。白老爷什么都依着白夫人,只是寻人这事,无论白夫人怎么闹,白老爷都置若罔闻。
也因此,白覃一直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为的就是帮他爹找到人,可看今天张大娘的反应,远远不是被人掳去了那么简单。
他也跟客栈的小二打听过,张爷母子已经在这平阳县生活好多年了,如果大姑当年是被掳去的,她们母子又怎么会平静的生活在平阳县。
白老爷还沉浸在大姐不认他的痛苦中,闻言回他,“爹不是告诉你了嘛,你大姑是在去亲戚家的路上被掳走的。”
“如果大姑当年真的是被掳走的,她又怎么会出现在平阳县?”
这也是白老爷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当年大姐是去洛阳的途中被掳走的,洛阳在南方,距离京城千里之遥,距离平阳县就更不用说了。
摇头,“我不知道。”
白覃脑中有了一个猜测,思量了下,说了出来,“这样看来的话,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大姑并不是在去洛阳的路上被掳走的。”
“这不可能!”
白老爷否定,“当时你大姑出门,带了两名丫鬟和六名家丁,是我亲自送她出的城,看着她的马车走远才回府的,后来噩耗传来,我赶过去,就是在京城千里之外的地方,丫鬟和家丁的尸体都在,唯独少了你大姑的,那边的衙差告诉我,他们到的时候,有一名丫鬟还有一口气,告诉他你大姑被人掳走了。”
白覃眯起眼。
父子俩回了客栈,白老爷坐不住,在房间内走来走去,一直不停的问,“覃儿,你大姑为什么不认我们?”
白覃被他问的头疼,只得转移他的注意力。
“爹,除了这件事以外,还有一件事孩儿要告诉你。”顿了一下,补充道,“是关于白姨娘的。”
“她?”
白覃点头,“是,她也在平阳县。”
“什么?”
与刚才见到张大娘的态度判若两人,白老爷闻言起了怒气,“她在哪儿?”
前年他出去谈生意,回来以后,夫人告诉她,白姨娘卷了府里不少的钱财跑了,还把璃儿也带走了,白老爷听后,勃然大怒,让府里的人去找,几乎把京城掘地三尺,也没找到人。
“她被卖到一户人家做下人。”
“被卖了?”
白老爷不敢置信,要知道白姨娘走的时候,可是卷了府里十多万两银子,即使她再大手大脚,也足够她花好几年的。
“还有璃儿,也被卖了。”
白老爷气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岂有此理,我白家的女儿岂有做下人的道理,她们被卖到哪家了?你带我去。”
“战王妃买下的她们。”
白老爷愣住,“谁、谁买的?”
“战王妃。”
白老爷听清楚了,愕然,“怎么会这么巧?”
自己的外甥是战王妃的亲妹夫,自己的姨娘和女儿又是被战王妃买去的,就算是有人故意为之,也不会做出这么巧的事情。
“我刚来平阳县的那日见到的她们,本想着把人赎回去,战王妃的二妹拒绝了我,让我去找战王妃。”
“那、那……”
白姨娘不足惜,可璃儿是他白家的女儿,是万万不能与人为奴的。
可战王妃是官,他们是民,他们连见战王妃一面的机会都没有,又何谈从战王妃手里要人?
白老爷跌坐在椅子上。
房间内陷入寂静。
……
张大娘走进府内不远,扶着影壁站下,大喘了几口气。
抱着孩子的两名丫鬟吓了一跳,以为她是犯病了,急忙喊人,“来人啊,快把老夫人扶进去。”
两名正在打扫的丫鬟听到了声音,急忙跑过来,一左一右的搀着张大娘回了主院,本想着扶她进屋去休息的,被张大娘拦下,“我没事,你们下去吧。”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两名丫鬟不放心,“老夫人,要不要去请大夫?”
张大娘摆手,“你们先抱着孩子下去,我想自己静一会儿。”
两个孩子是张大娘的心头肉,平日里她一眼看不到孩子,就觉得难受,现在却让她们把孩子抱走,两名丫鬟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刚才那位突然冲出来喊大姐的老爷,对看了一眼,抱着孩子退下去。
刚走到门外,管家小跑着进来,紧张的问,“老夫人怎么样了?”
两名丫鬟走到他面前,压低着声音把门外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管家听完,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当即吩咐了小厮去喊张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