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压制,尽量不让自己叫喊出来,可皮肉撕裂之痛又哪里是他能够忍受得了的?
他只能咬着手臂,将其都咬出血来,以痛压痛,将声音堵在嘴里,呜呜咽咽。
步遥像个委屈的孩子,哭得浑身都在颤动,他像是找到个发泄的口子,一个劲地流泪。
声音也变得又细又轻,难受到极致快要失声。
烧灼感似要将他胸腹烫出个大洞,他的脑袋也突然好疼,像要生生裂开,压迫得他连呼吸都要停止。
突然腹中剧烈一震,一股力量在其内爆破开来,接着他手臂双腿之上一个个穴位炸出洞来,再迅速蔓延至他上身胸腹之上,最后沿至脑袋两侧的太阳穴,周身几百个穴位顷刻皆已爆破。
步遥只知道自己的身子跟着爆破的力量一震一震,剧痛的袭来他也慢慢麻木,总不过是再在皮裂之痛上再加数倍而已,先时疼过,后面便麻木了。
但他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子随着痛感翻滚,身下皮肉叫被褥粘去一层,生生将后背裂纹也扯得更大,鲜血顿时如决堤之水溃不成军,沿着床缝渗至地面。
心脏似乎跳得更快,血液便也渗得更快,满床血液将他黏住,他已动不了了。
没了力气去哭,步遥只是微微睁开眼睛不让它闭上,连使力呼吸也成了奢望。
转生术的反噬便是如此,百穴尽破他还能留下口气,完全是看在他修为颇高的份上,强行撑住了而已。
但步遥却知道一切还没结束。
花苡不醒,他的伤势只会受术法所控,不断恶化下去,穴位二次爆破也不是没有先例,扛得过一次,未必第二次也能如此幸运……
折月和小胡桃在屋外听见些动静,一秒也没敢耽搁,便直往他屋内跑去,小胡桃在屋外侯着,折月直接冲到他的床前。
看见他的第一眼便双腿一软,险些没站住,眼睛不争气水光泛滥,直接夺眶而出。
“死东西……死东西……”
折月只是哭喊着他的名字,什么也再说不出来。
满眼皆是血迹,地上也滴出了血花印,每一块红色都刺伤他的眼睛。
手伸在半空,慌慌张张却不知道该做什么,一下子跪在床前,只是握住他的两只手,看着他的眼睛。
小胡桃跪在门外,也哭得浑身颤动,不能自已。
步遥也费力地转动眼珠看着他,手已经没有力气与他握紧,他想说的话也哽在喉头,连个气声都发不出。
“死东西,你明明知道会这样是不是?为什么不叫我陪在你身边啊,你现在这样我就不会担心吗?你就是想把我支开,自己承受下来是不是?你个死东西,为什么总是不信我,让我在你疼的时候陪着你都不肯啊!你个蠢货,大蠢货,我讨厌你啊!!”
折月哭得气都喘不上,看过他身上的伤口,心更难受,他连该做些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怨怪自己无用。
小胡桃将捣好的药装在碗里送了进来,又跑出去打了盆水,将方巾也取来。
折月只能先替他清理血迹,再将药敷上。将他翻身之后,看见他背上之伤,却又慌了手脚。
表皮早叫他在床褥上蹭没了,生肉一大片血淋淋展现在眼前,连个下手之处都没有。
折月将灵力发出,试图以此让他伤势好转,却刚靠近他体外,身上的咒印便将其拦下,外力根本注入不了。
折月只能将药泥涂上,一点一点小心翼翼,步遥却没什么反应,或许已经疼得知觉都没有了吧。
步遥不叫唤,折月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强忍剧痛,不想让自己担心,他的心一阵刺痛,愈加自责,也怨他,连个诉苦喊疼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折月的泪就没停过,帮他处理完伤口,还是哭得身子直颤。
步遥便直直看着他,也水光满面。
今日刚是他施术之后的第四天,按他所说,花苡之伤得冥灵珠护持,伤愈之期提前,便会在今日或明日白天醒来。
眼下刚过日出时分,步遥少说还要撑上半日,多则一日往上。
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无疑是悬在鬼门关外了,稍稍一推,便要灰飞烟灭。
折月不免揪心,步遥心里也没底。
花苡不醒,转生术不破,他便还要再入险关,他还能支撑多久,皆是个未知数……
※※※※※※※※※※※※※※※※※※※※
感谢阅览
喜欢以你之名,刻我之骨请大家收藏:()以你之名,刻我之骨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