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没有迟到。
反而提前了半个多小时,就坐在不远处的车里。
只是没有在约定的时间出来接她。
他想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全部消化完之后,再以一副轻松的状态去见她。
不想让那个善良的小傻子在今天那么特别的日子里还要很懂事地反过来安慰自己。
像现在这样带着点小任性的模样就很好。
许嘉实简单地答:“早上出去了一趟,回来晚了。”
“……”
对于这个回答,舒禾简直三百六十度里没有一度是满意的。
什么叫早上出去了一趟,回来晚了啊!
因为什么事出去也不说,去了哪里也不交代一下,连要迟到了都不知道要发个消息知会她一声。
这么敷衍。
而且没有认错该有的态度。
果然是不爱了。
舒禾觉得呼吸都不顺了,心里像是被气愤、无措和悲伤交织的海潮裹挟,然后向内不断挤压,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那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呢!”
“而且,我们……我们不是说好,我生日的这天,不跟别人有约,把,把时间……全都留给我的吗……”
讨伐的时候,说话都断断续续的,越到后头声音越小。
像是在逼迫着自己接受一个伤心欲绝的事实。
许嘉实心疼得紧,想把她抱进怀里轻声细语地哄。
他干脆下了车,绕到副驾去。
舒禾背后的门忽然被打开,一阵冷风迅速乘虚而入,钻进没了围巾遮挡的脖颈间,冻得她缩了起来。
随即,身后贴上一个宽阔而温热的胸膛。
少年环住她,像一道墙一般,把所有的寒意都挡住。
许嘉实弓着背,姿势别扭地抱着她,横在腰间的左臂箍得紧了些,让两人紧密相贴。
他温度偏冷的右手轻抚上她微微发烫的脸颊,亲昵地蹭了蹭,下巴埋在她肩窝。
“我错了。”
“不要不开心了,嗯?”
男生的嗓音略显喑哑,却夹着少见的温柔意味。
舒禾呼吸迟滞了几秒。
忽然想起滑板的那天晚上,曾斌浩深夜病发作之下,和自己说的那句很感性、很矫情的话。
“师父这个人,温柔很少的。”
“大概是全部都给你了。”
……
两个人这么闹了一会儿,到许嘉实家的时候已经快要十一点了。
虽然从花园新苑到天境城的路程不远,但是他们刚才回来的路程中,遇到了一辆行车不规范的小电驴,急刹车了一下,导致舒禾十分担心后座上那枚蛋糕的健康状况。
她不想一会儿蛋糕拆出来是一幅丑不拉几的模样,心里忐忑极了。
下车后,小姑娘不仅不让许嘉实帮她提,甚至要用抱的方式带它走路和坐电梯。
好在从地下车库到家的路线很近,也不用颠簸。
舒禾小心翼翼地把蛋糕放到玄关处的地板上,眼神不停地往蛋糕盒上瞟,鞋带抽了半天才解开。
许嘉实十分耐心地看着她动作,末了,从鞋柜里给她拎出一双拖鞋来。
浅粉色。
前头的绒毛还做成两只兔耳朵的样子。
舒禾把脚伸进去,尺码也刚好。
软乎乎的,又暖和又舒服。
她眨了眨眼,仰头看他。
许嘉实揉了揉她的发顶,眼神宠溺。
“给你买的。”
舒禾心里乐开花,但又觉得自己因为一双拖鞋就这么开心的样子太傻里傻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