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湿的海风一吹,顿时散去几分醉意。女子静静看着夕阳从海那边沉下去,万丈霞光渐渐收敛,血红的残痕也从天际一点点消散。
暮空暗沉无光,天际一道残痕发出日落最后一抹惊人的血色光亮,像是有什么要从暮色中挣脱而出,拼死挣扎。日光一落下去,雾气就忽然涌上来,铺天盖地地笼罩天际,挟裹着最后的血光,一层层束缚困住,压制得暮空毫无生气,一片沉寂。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天那边有沉沉的低吼,声音沉重得可怕。
再一听去,耳边只有轮船呜呜的发气声,同样低沉。
她抿了口酒,好涩啊,夹生的口感。配着暗沉的残空,压抑得难受。受不了受不了,拍拍脸振作起来,眼神仍是迷蒙。
“叮---”清脆的声音让她愉悦,高脚杯只轻轻一碰就发出如此美妙的声音。“叮---”她又轻轻碰撞护栏,声音在海景的颓色中显得格外异类,破开了一小片死寂。
天空中划过一点流星,在灰暗中有些模糊,仅有一点星亮,还没来得及欣赏就消失了。甲板上的女子仍是对这一点小发现兴奋,目不转睛地盯着天空看。“流星!”又一颗晶亮亮的星星闪过,“流星!流星!”她兴奋地看着夜空。还没来得及开心看到第二颗流星,便有第叁颗第四颗第五颗星星一闪而过。
亮晶晶的真好看,微醺的小脸带上笑意。四处海面上也有几点亮光,像是天上映下的星辉波动,灵动生趣。“鱼龙悲啸,星辰摇动,海气夜漫漫。”她悠然提裙,摇晃着高脚杯向舱里的喧嚣走去,身姿惬意盎然。
大厅里正是宴会闲谈之时,男生女士皆是光鲜亮丽优雅有度。人们见她进来都颔首微笑,道一声,“万仙子。”女子也颔首微笑,二十七八岁成名对混艺术界来说算不错了。
女子看见师父师兄从二楼下来,师父与一旁的朋友老艺术家肖大师谈话,神色有些严肃。“师父!”女子冲他们挥手,笑意盈盈,提起裙摆欲上楼。大师兄宋文轲和二师兄连桓相视一眼一齐下楼。
宋文轲和连桓都是一表人才,个子又冲得高,走在人群里格外出挑。她看着两位十几年没见的师兄迎面而来却觉得有些陌生,不太像他们小时候的样子。他俩小时候有些邋遢,根本不是现在文质彬彬一表人才的模样。
“万灵秀,好久不见。”大师兄率先开口,还是直接叫她全名,跟小时候一样,语气傲得要死,眼睛就没盯过她。反正宋文轲1米9多高她一大截,眼神掠过她头顶就不知道飘到哪去了。
二师兄连桓也是与小时候一样,看她一下就表示打了个招呼了。还是一如既往的面瘫脸加性情冷漠。这么看来俩人倒是没变。
“你怎么还是这么点高。”宋文轲傲慢地开口,比划了一下她的头顶。万灵秀抬眼,对着的是他胸骨以下位置。“老哥,我以前只到你肋骨好不好,现在都到胸了。”
“了不起了不起。”宋文轲毫不客气地按住她的头顶,万灵秀郁闷地抬头,这人现在整得人模狗样还是改变不了爱欺负弱小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