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案原本的身体相比两年前长高了一些,但还是比一般修真的男子要纤细,腰身盈盈一握,肤若凝脂,胸前两处红若茱萸。一个对情爱风月不感兴趣的男子,偏偏有这样的脸和身体,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萧玉案身上除了嘴唇和脖颈没有其他被碰过的痕迹。萧渡脸色稍缓,眸光渐渐朝下。
萧玉案腰间的玉带已经松得差不多,只要轻轻一扯,他就能……
萧渡眸色暗了暗——他想要他,想很久了。只要这么做了,就能把他变成自己的人。
别人都能做的事情,为何他不能?
萧渡的手来到萧玉案的玉带旁时,墙壁上的火苗忽地窜高,一瞬间照亮了萧玉案的容颜。
萧玉案一等一的容貌,大概是从他娘亲那继承下来的罢。
恍惚间,火苗变成了一片火海。年幼的萧渡被继母拼死送出了火海,上仙界第一美人的继母狼狈不堪,发丝凌乱,满脸都是灰烬的乌黑。她将抱在怀里的弟弟交给他,柔声道:“阿渡,以后弟弟就交给你照顾了。”
小萧渡泪痕未干,握着弟弟小小软软的手,郑重道:“母……母亲放心,我会把他当成自己亲弟弟。”
继母惊讶于他的称呼,展颜一笑,眼中若含秋水,即便遭逢大难,亦是倾国倾城。她第一次摸了摸小萧渡的脑袋,道:“阿渡,你要记住,你们虽没有血缘关系,但他就是你的亲弟弟。”
亲弟弟……吗。
萧渡闭了闭眼,松开握着萧玉案手腕的手。萧玉案不知哪来的力气,立刻双手撑着床往里面躲,嘴中念着:“解药,我要解药……唔……”
萧渡眼中流露出不甘的愠色,吼道:“萧玉案,你为何单单只躲我一人!为何独独我不行!”
萧玉案似乎被他吓到了,睁着眼睛,茫然地看着他。
萧渡心中涌起无限的悲凉,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无力过。他强硬地把萧玉案搂回怀里,压着声音道:“你别躲我,也别……不要我。”
他给萧玉案喂了解药,感觉到怀里发着抖的身体渐渐平静了下来。萧玉案体内的合欢蛊虫发作了半宿,总算安静了下来。萧玉案的体力早就被它耗得一干二净,在萧渡怀中沉沉睡去。
萧渡守在床边,他胜了云剑阁,胜了慕鹰扬,还得到了阿玉以后会听话的承诺,但他反而像是满盘皆输那般的心力交瘁。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鱼肚白,忙活了一整晚的孟迟走进殿内,疲惫道:“尊主,让我看看你的伤。”
萧渡完全忘记了自己受伤的事,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面无表情道:“好。”
孟迟看到萧渡肩上深已见骨的剑伤,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
在昨日之战中,萧渡以一敌三,一开始还能游刃有余。但云剑阁的长老也不是省油的灯,即便是萧渡一时之间也不能将他们尽数打伤。云剑阁靠着独有的剑阵,硬是拖到了第二日晚上。
入夜后,圆月升起,萧渡的心思显然不在眼前的大战上。他急于求胜,不惜使用禁术强破云剑阁的剑阵,结果遭到反噬,被敌人有机可乘,才有了这道剑伤。
除了剑伤,孟迟还在萧渡的后背发现了一道长长的划痕,伤口颜色发紫,明显是中了毒。孟迟讶然道:“尊主,你背上……”
“我知道,”萧渡说,“可解吗?”
孟迟犹豫片刻,问:“是慕鹰扬的毒牙?”
萧渡不置可否。孟迟知道他是默认了。看来她小看了慕鹰扬,慕鹰扬是被萧渡废了只手,但萧渡也未必是全身而退。
孟迟替毒牙淬过毒,自然知道它的厉害,面色凝重道:“能解,但解了之后尊主体内还会残留余毒,尊主必须静养至少三月,否则恐有隐患。”
萧渡不以为意:“嗯。”
孟迟听他的口气就知他在应付自己,正色道:“尊主受了伤又中了毒,这真的不是闹着玩的。说句不好听的,若此时云剑阁的六峰长老卷土重来,尊主怕是连一日都撑不了。”
萧渡凝望着熟睡的萧玉案,道:“我知道其中利害,你不必多言。”
孟迟叹了口气,“是。”
萧玉案整整睡了一日,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窗外漆黑一片,他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但他发现自己用的是原本的身体,就知道那不是梦。
昨夜的记忆断断续续,他只记得零星几个片段。上一刻他还在“非礼”慕鹰扬,下一刻慕鹰扬就把他“非礼”了回来,后来他就看到了慕鹰扬单膝跪在地上……之后的事他大概都记得,也记得他答应了萧渡会乖乖听话。
萧玉案对自己明艳过头的容貌谈不上不喜欢,只是用这张脸实在会惹来不少麻烦。他刚想换回安木的身体,就听见萧渡低沉的声音:“不许用别人的身体。”
萧玉案撩起帷幔,萧渡就站在床前,脸色有些苍白,似乎受了伤。
萧玉案扬了扬眉——还有这种好事,难道是云剑阁的人伤了他?
“用自己的,”萧渡盯着他的眼睛道,“我喜欢看。”
萧玉案轻一颔首:“嗯,知道了。”
既然他答应了会听话,就一定会好、好、听、话。
第44章
萧玉案听萧渡的话, 没有再用别人的身体。回到缠心院时,乐尔看到他震惊不已:“萧、萧公子?”
萧玉案的身份在刑天宗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他也懒得再藏着掖着。“是我, 把衣柜里的衣服都换了罢。”
乐尔愣愣的,“那安公子不会回来了吗。”
萧玉案笑笑, 意有所指道:“会的, 他会回来,等着吧。”
萧渡命人送来了新裁的衣服,大多都是红衣,但也不显单调。即便是一种红色, 也有绯红, 粉红, 绛红, 胭脂红, 石榴红……看得萧玉案眼睛都要红了。他以前是热衷红色,这两年穿得少,主要是安木那张平平无奇的脸配上红色实在是有点一言难尽, 渐渐对红色也没那么喜欢了。
萧玉案换上了一件玄色的锦袍,少了几分明艳,多了几分端庄,用孟迟的话来说,就是没那么像祸国殃民的狐狸精了。
萧玉案要笑不笑的:“你还好意思骂我是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