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不死的还以为巴结皇上就能得到后位, 等皇上卸磨杀驴怕看有没有地方哭。
难得绣好一条腰带,宁栖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好的手艺,果然人的潜力是无穷。
“姑娘绣艺当真堪比宫中绣娘, 若是奴婢有姑娘一半厉害就可进御绣坊了。”芝兰笑眯眯的收好绣线。
宁栖靠在软榻上看着棋经, 一边微微抬眼, “我看你去酿蜜更为合适。”
芝兰似有不解,“姑娘这是何意?”
翻过一页书,她眉梢微动, “因为蜜也没有你嘴甜。”
虽然成品不错,可专业人士一看便知有些针脚还是粗糙了些, 比起御绣坊的人来说的确有所差距。
“奴婢说的是实话, 正是因为姑娘才貌双全, 皇上才会如此喜欢。”芝兰一本正经的拿着东西离开。
宁栖垂下眼帘没有说话,怎是因为这个, 分明是见色起意, 不然为何一开始就从未计较过自己的冲撞。
但是对方从来不说, 一步一步等着自己靠近, 然后他做出一副欲迎还拒的模样。
那日周远海分明休沐,为何突然把人带了过来,其中必定没有那么简单。
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宁栖顿时合上棋经,她们皇上的很多举动都值得人深思。
“姑娘!”
梓春突然从外面急匆匆闯了进来, 面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喜悦,与她平日沉稳的性子一点也不相符。
“难道王德全又送来了什么宝贝?”她懒懒的倚在那继续看书。
快速迈步走近,梓春喘昀了一口气,这才低下头认真道:“皇上在今日早朝已经下旨册立您为后!”
宁栖目光一顿,整个人好似都僵在了那,面上有过一丝错愣。
“奴婢经过再三打探才敢确定,此事绝对不会有假。”梓春眉眼间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她也是不敢相信,但细想这宁姑娘也算是世家大族出来,虽然有了嫌隙,可身份始终都在那,就算立后也无错。
突然从软榻上起来,宁栖作势要出去,却被梓春一把拦住,“姑娘如今还是莫要出去的好。”
说到这,她眉间一皱,“听闻许多大臣都在御书房外求见皇上,还……还说您狐媚惑主不堪为后。”
这倒是符合常理,宁栖神情极其复杂,她也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她们皇上从来都不是这么冲动的人,没有益处的事对方从来不做。
可是立自己为后完全没有情理可言,她爹已经没有多少利用价值,若是因为喜欢,那也可以封自己个贵妃,完全不用将后位给自己一个毫无用处的人。
“姑娘,御绣坊的章掌事求见。”
不多时芝兰忽然领着几名宫女进来,为首的掌事忽然上前行了一礼,神情恭敬,“奴婢奉皇上之命来给姑娘裁量凤袍尺寸,您只需站着即可。”
宁栖顿了顿,很快便有几名宫女拿着软尺上前,她被迫张开双臂,任由几人前前后后记录数据。
这么快就裁制凤袍,对方难道真铁了心立自己为后?
那他肯定是疯了。
平时也没看到对她有多好,还总是阴阳怪气的讽刺人,说话也不温柔,就连下棋也不知道让着自己一点,现在突然来这个,不说别人,她自己也不敢相信。
等御绣坊的人刚走,后脚几个嬷嬷紧随其后,一个个精气神格外好,饶是宁栖也有些吃不消。
“老奴是特意前来教导姑娘规矩的,闺阁之中与后宫不同,身为中宫之主言行举止皆要做出表率,才能令后妃信服。”领头的嬷嬷认真道。
宁栖坐在那喝口茶压压惊,面上依旧谦逊有礼,“嬷嬷说的是,我自然不敢懈怠。”
乍一见如此貌美的女子,几人都心领神会,难怪皇上不顾众议也要册封这位宁尚书孙女为后,倒是情有可原。
“姑娘不必担忧,老奴是自幼服侍皇上的人,过往也一直在太极宫伺候,皇上特意让老奴来照顾娘娘,可见也是看重娘娘的。”领头的李嬷嬷笑了笑。
宁栖微微颔首,“能得皇上看重是臣女的福分,必定尽心听从嬷嬷教导。”
为何她觉得对方更像是来教自己如何伺候人的。
而且每时每刻自己的言行都要暴露在别人眼中,倒更像是一种监视。
宫中的规矩与想象中相差无几,繁琐且古板,这一日学习的是宫中各种条例,一本宫册足足两指厚,一条一条看的人眼花缭乱。
宁栖觉得自己时时刻刻都在学习,只是这种封建古板的东西还给人一种洗脑的感觉,但是她却不得不记。
李嬷嬷说封后大典在半月后,不过她觉得自己能不能成为皇后还令说,中间存在的变数实在太多。
夜色如漆,知了鸣蝉,随着一丝清风带来些许凉意,李嬷嬷突然端着几盘点心走进内殿,只见女子坐在软榻上认真看着宫册,短短一个下午便能记熟半本宫规,饶是她也不得不佩服这位姑娘的耐性,如此枯燥也不喊累。
“这是老奴亲手做的红豆糕,姑娘不妨试试。皇上幼时最爱吃这个。”李嬷嬷宛若陷入回忆,突然叹口气,“只是如今皇上不大爱吃这些甜食。”
宁栖望了眼屋外的夜色,一边揉了下酸涩的眼睛,一边拿过块糕点,的确口齿留香。
“那皇上是否不喜吃肉?”她随意提了句。
李嬷嬷目光一顿,“姑娘如何知晓?”
拿过丝帕擦了下手,宁栖笑着低下头,“许是猜的。”
她本以为对方是故意刁难自己,只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一个皇帝的确不能轻易透露自己的喜好,所以就连王德全也不知这一点,可是他为何要告诉自己?
难道她就如此值得信任?
定定的凝视着眼前女子,李嬷嬷倒过一杯清茶递去,“其实姑娘不必太过担忧,皇上既然立您为后,自然有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