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全是看戏的面庞,不屑恶意的哄笑。
裴行端也是这般轻松地说出她又脏又丑,让她滚远点的话。
一边是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一边是孤单零落的自己。
他是那样轻易地就能撕碎她美好的幻想。
但是此刻,她的手臂被裴行端牢牢圈在怀里,臂弯滚烫,她动不了。
这个动作维持了足足五分钟,桑渴的脚已经彻底麻掉了。
“我害怕。”桑渴终于忍不住说,“你松开我吧,我求求你了。”她真的要哭出来了。
裴行端一动不动,最后桑渴像是找到了什么突破口,看着他形状精致的耳廓,眉间眼梢,她红着眼睛,继续说:“许慧...会难受的。”
“你这样,她会难受的。”
过了一会,裴行端像是才听见这句话似的:“那是谁?桑渴。”
“你在说什么?”裴行端大脑已经彻底被酒精占据了,现在里边只剩下泥泞还有手下边温温香/软的肩膀触感。
在听见许慧后,他手下边的力气不仅没有变小,反而变得更大。
桑渴在挣扎,但是挣扎不掉。
察觉到桑渴在乱动,裴行端的头从她的颈窝抬了抬,目光已经不甚清明了,他哑着声音说:
“就让我抱一会,一小会。”
“桑渴。”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只要你乖,我的命都是你的。
不知道是谁的梦境,窗外蝉鸣聒噪,吵得人直捂住耳。
五年级的一堂作文课,老师在黑板上唰唰写下作文题目:什么是爱。你理解的爱。
下边的小同学见后纷纷交头接耳。
桑渴坐在第一排,那年她梳着羊角辫儿,坐姿端正,埋头写字,一笔一划字迹小巧:爱是对他好,想看见他在人群里露出最最开心的笑。
裴行端坐在教室最后,孤零零一张桌子。大半节课过去了,他俨然刚睡醒,看见黑板上的几个大字,以及视线不自觉滑过教室前方某个女孩儿笔直瘦弱的背影。
他眼神偏执,字迹潦草,横七竖八像是鬼画符:爱是把她关在家里,哪都不许去,只能对我一个人笑。
那夜,裴行端抱着桑渴,稀里糊涂地睡着了。
等到他再睁开眼,视线聚焦在天花板,看见上边挂着一串年代久远的天蓝色风铃时,裴行端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他坐起来,揉了揉生疼的眉穴,意识稍稍回笼,然后他才突然注意到被自己压了一夜的姑娘。
桑渴一整夜都被他压在身下。
此时此刻,时间才堪堪走过破晓,天空还是黑乎乎的,像是打翻的墨水缸子,鱼肚白只占据一小块角落,晦暗浓稠的墨黑,极致的纯白。
就像是桑渴不小心露出来的小腿脚踝,轻轻胆怯地靠在他黑色的裤脚旁,简直一模一样。
即便睡着了,桑渴的眉头依然紧锁着,显然,她睡得很不安稳。眼睑处是干涸住的泪痕,还有被裴行端不小心压出来的指印。
裴行端一瞬间脑子里在想,她真的好弱啊,哪哪轻易碰一下就是一道红痕。
天还没亮,裴行端一动不动地,盯着桑渴看了好久,末了捂住头,忍不住痴痴地笑。
没想到,最后还真走到她床上去了。
昨夜发生的事,一半清晰一半稀碎,他记不清了。
小小板床,睡一个桑渴都空不出多少地儿,裴行端一觉睡到自然醒,竟然一点都没觉得挤。
桑渴是被闹钟吵醒的,醒来后家中就只剩下她一个人,裴行端已经离开了,他留在卧室里的气息也渐渐变淡,直至消逝。
桑渴在床上呆坐了会,等到第二轮闹钟又开始叫,她像是猛地被上了发条似的,冲下床换衣服洗漱。
去学校的一路上,桑渴没见到裴行端,就连张骏他们也没见到。
后来桑渴才知道,那天他们为了去游泳馆报名比赛,集体逃课了。
后来的几天,在走廊冷不丁看见许慧经过,桑渴还是会下意识躲避。但是视线又忍不住停留在,她胸前凸起的两团。
继而联想起那个浮躁夜晚,又大又白的字眼。
但是蒋兰又说:“桑渴。”
“你那里看起来形状好好,像两个小桃子。”
“我们什么时候去公共澡堂呀,我帮你搓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