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急促,眉眼阴郁偏执,语气焦急落索。
“你从前成天勾引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呢?啊?现在,找到新的了,物色到新人了?找到小白脸了,想一脚蹬开我了?是不是?”
“桑渴,你良心呢?被狗吃了?现在反而怪起我来了。”
“我之前让你滚,你哪次滚了?是你非要凑过来的。”
桑渴想捂住耳朵,双手轻易就被他提起。
裴行端非要逼着她听。
他眼睛红着,像是野兽在嘶吼着。
“桑渴。”
“是你造成这一切的。”
“是你非要赖着我的。”
“你不能这么狠心,你不能。”
究竟是谁一直赖着谁?
说到最后,就连他自己都分不清,这份爱意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成形,什么时候开始扭曲。
桑渴最终还是妥协了,原因无他。
他像个疯子。
裴行端像个疯子,亦像是什么守寡的鳏夫。
桑渴不愿意跟他僵持纠缠了,她选择答应他,蹲在床尾,开始对他买的新衣服挑挑拣拣。
挑起鹅黄色长裙的肩带,看了看,说:“不喜欢。”
抓起浅蓝色的坎肩,中袖,也说:“不喜欢。”
摸摸白裙子,“好难看。”
“唔,难看。”
“都难看。”
挑到最后,一件都不喜欢。
裴行端像是根电线杆子似的杵在边上,一动不动眼睁睁看着她将原本铺着地整整齐齐的衣服全部弄乱,再一件一件扔到地面。
“都好难看。”桑渴睁着黑白分明的眼,抱住膝盖,看向他。
“裴行端。”
“还有别的吗。”
她朝他的身后勾看了一眼。
说完,又忽然跟了句:“我饿了。”
“裴行端。”
“给我点吃的吧。”
“我想吃甜一点的。”
“烤棉花糖。”
桑渴摸摸肚子,困意又有些席卷。
裴行端急匆匆去翻自己的黑色帆布包,里面还有几块饼干,想先让她垫一下,然后带她去吃。
去吃什么烤棉花糖。
结果桑渴看见了他手里的饼干,愣了一秒,摇头:“没有别的了吗?”
她模样很乖,抛却那双眼睛,不再满是温柔爱意的眼睛,她整个人其实看起来很乖很乖。
问完,见裴行端沉默着,桑渴有些委屈的低下头。
看来是没有别的了。
裴行端见她很失落,哑着声说:“桑渴,一会...我们出去吃。”
桑渴却胡乱的摇头,疯狂抗拒地摇头,最后双手撑住脑袋,将脸埋进双膝,一声不吭了。
裴行端喉结麻了,开始收拾地上被她糟蹋的衣服。
许是因为饥饿,又许是因为两人腻在一起的缘故。
桑渴就这样蜷缩在床头,哪儿都不肯去。
裴行端喉咙很干,捧着那袋饼干,轻声叫了她无数次。可桑渴就是一动不动,只抱着枕头,将脸死死埋进枕头里。
裴行端不敢走,不敢离了她半步。
他们一直就这样僵持着,不知道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