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就更欢天喜地的贺雪推搡。
热情洋溢的少年们成群结队,放学路上的小道上是凌乱的脚印,脏污的雪。
“听说,你昨天咬了人秦齐,还把人家咬出血来了?”
“哈哈哈,不愧是桑姐啊。”
桑渴背着书包,裹着厚厚的围巾,一声不吭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身边围着同伴,他们正在一声声高亢地调侃。
刚放学,这场雪已经下了整整两天半,人们对于晶莹白雪的新鲜感已然慢慢变淡。
这帮顽劣的同伴漫步雪地,可雪景似乎远没有桑渴的‘丰功伟绩’来的有趣味。
桑渴没有带耳捂,耳垂冻得通红。
她身量小,气息寡淡,就连呼出的白气都看不鲜明,乍一眼一张脸冷白的像是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
只有看向队伍最前方的某个人的后脑勺时,她才会显露些许生机。
许是调侃声太大了,队伍最前方的人忽然扭头。
桑渴没有注意,走着走着视线中忽然出现一只黑色的运动鞋。
她未及抬头,裴行端已经轻易用手掐住了她的下巴,桑渴来不及惊呼,脸就已经被强行抬起。
那双漂亮的手在雪天里显得更加精致,飘着暖玉色的质地,手朝上顺延,顺势撑开她的嘴巴。
五指使了些力道,牙齿被挤压在口腔内壁,很疼,双颊迅速就出现两条红印子。
嫣红的唇瓣在手掌心盛放成一朵冶色的花。
裴行端挑眉,细细审查她的牙,前后上下看了看,神情似笑非笑:“咬人...?”
俩字在唇齿摩挲,思忖。
说出口的调调不咸不淡的,末了又咧嘴问道:“桑渴,你是小狼崽子么。”
桑渴的头被迫抬起,嘴巴强行打开,说不出话。
她支吾了一会,皱巴着脸。
裴行端松了点力道,桑渴不觉得自己有错,只说:“他抢我东西。”
声音软嗡嗡的,乍一听在撒着娇。
“抢你东西你就咬人么,除了手臂,还咬他哪了?”裴行端好以整暇,微微带着笑意。
桑渴下巴已经被捏红了,她抓住裴行端的手,迎上他似乎在愠怒恼火的目光,一瞬间有些瑟缩,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势有些被瓦解。
她连忙颔首摇头,解释:
“没,没有。”
“裴行端,疼,你松开我。”
裴行端歪头打量了桑渴一小会,淡淡开口:“以后不许跟姓秦的说话,不许。”
他神色沉了几分,瞳孔漆黑锐意,整个人说话的时候看上去阴恻恻的,说完这句话后捏住她下巴的力道蓦然松了。
接着又笑着凑近她的耳朵,强调:“听见了么?桑渴。”
桑渴连忙点头,以为就此为止,他会罢休,结果裴少爷又来了别的兴致。
“对了。他抢你什么了?”
桑渴闻言脸一白。
裴行端见她神色躲闪,朝她又逼近了半步,膝盖抵着她的小腹:“哑巴了?”
“他抢你什么了?”
桑渴不敢看他的脸,他的眼,只别过头,手指无意识的剐蹭书包带,不停别扭地重复:“东西...我的东西。那是我的。”
过了一会。
裴行端忽然确认道:“是情书么?”
桑渴心脏停顿了一拍,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向他。
“整个年级都知道,他抢了你的情书。”
“可是...”话说的好好的,没成想裴行端忽然沉下脸,眼神阴郁,开始咄咄逼人:“年级里写情书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他就抢你的呢。”
裴行端像是个好奇宝宝,目光写满不信。
“桑渴。”
“那是写给谁的情书?”
周围看戏的小伙伴纷纷识趣地咳嗽捂嘴。
杨培东还乐呼呼地找了一个树墩,抹掉上头的雪,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啧,真他娘的凉的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