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渴没去。
因为裴行端说了:“我看这个男娃娃不顺眼,就想揍他。”暗示得已经够多了。
柏明宇也不想把桑渴牵扯进来。
只板着脸说跟裴行端有些陈年纠葛。
他俩都是不差钱的祖宗。
在派出所的口供出奇得一致,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只肯赔钱。
老板拿了锦旗,获得五百元的赔偿,乐颠颠地离开了派出所。
从派出所出来。
裴行端身上的玩偶服早脱了,身上就剩下一件单衣。
他下午去游乐园揽了个脏活,想着挣点儿钱给桑渴买点她想要的东西。
上回那一等奖的冰箱花光了他身上所有的钱,还有那些桑渴喜欢的甜品店的免单券,小礼物,都是他这么些天发传单送快递、给人跑腿挣的外快换的。
不过他今天万万没想到会想撞见她跟一个小白脸儿出学校吃饭。
那一拳头没经大脑,回过神时人已经被他揍了。
还来了趟局子。
一人二百五,他今儿的活算是白干。
满身的汗也基本上被夜风吹干了。
裴行端叼着烟蹲在草坪边上的石墩上。
挺冷。
柏明宇也不见得好多少,他光着膀子。
他俩就这么蹲在一起。
一边儿是火光一边儿是紫金的剪影。
突然——
“你他妈谁啊?”裴行端蹲着吸了会烟,像是忽然想起边上有这么个人,扭过头问。
柏明宇毫不示弱,反问:“这话应该我问,你他妈又谁啊?”
周遭静默了一瞬。
“她先生。”
在这仨字儿冒出来之前,裴行端大概想了有十秒钟。
他盯着指尖烟头上橙红的瞬熄燃点,有片刻的失神。
柏明宇听完后垂下了眼,同样沉默了十几秒,脸上表情淡淡的,扒拉了两下头发,照旧有些不服气地反驳:“你就吹吧。”
“我吹?”裴行端叼着烟,笑容邪性乎乎的:“你丫的是不是还想被揍啊。”
“被揍?死疯子,咱俩干一架你指定打不过我。”
柏明宇又想去揪他衣领子。
可裴行端没搭腔,亦或是他压根就没听。
头颅半垂着,神经痛。
“你跟她.你们。”柏明宇还是想不明白刚才一连串发生的事,但是又觉得旁边这疯子不正经。
“她喜欢我。”裴行端忽然说。
驴头不对马嘴。
“很多年了,打小就喜欢。”像是在回忆什么甜蜜的场景,他乐颠颠的。
“你放屁。”
“她都哭着要推开你,死疯子。”柏明宇不信。
裴行端脸上的笑容又忽然止息,他很一本正经地说:“那是因为我现在不够好,而且她小姑娘家的面皮薄,等会的,你看着,不需要多久,她就又满心满眼都是我了。”
柏明宇默默听着,扯了扯嘴。
桑渴今天的举止分明有些不一样。
哪里怪他说不上来,但是有一点不能反驳,就是肯定跟这个死疯子脱不了干系。
柏明宇也没接话,过了一会,他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