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路连连点头,可他也知道自己衣兜里一分钱都没有。
之前退伍军人是有一份钱的,还有他在秦家种地的钱都上交给他爸,这么多年攒起来应该足够支付乐乐的手术费。
可是当时他去要的时候,被继母破口大骂了一番,说他和乐乐天天吃住在秦家,必须得交房租,那些钱都已经交了房租。
而他在秦家这么多年勤勤恳恳的下地种田干了所有的活是因为他是秦家的儿子,所以这些是他应该做的,不能算钱。
乐乐又急需用钱,秦路只好在继母那里借了三千块,承诺年底必须还她五千,不然就把他和乐乐赶出去。
他兜里已经一分钱都没有,家里又是刚刚那样,乐乐想要吃糖葫芦都不行,更别提鸡腿。
第一次,秦路痛恨自己把所有的钱都上交,怎么就不能自己偷偷留点呢?
旁边的护士是本地人,对秦路家里有些了解,低声在医生耳边说了几句,医生看他们俩的眼神瞬间就变成了怜悯。
秦乐乐乖乖坐在一边,任由护士把他头上的纱布换了下来,白色纱布上渗出了血,可能是刚刚不小心弄到。
秦路一个大老粗汉子,看到秦乐乐额头上狰狞丑陋的像蜈蚣一样的缝合线,眼神都红了。
秦乐乐眨了眨眼,安慰的拍了拍秦路的粗糙的大手,“爸爸,别伤心,我没事。”
医生笑了,回去自己办公室里,从抽屉里找了几颗糖,这还是之前一个有钱病患的家属给他的,他不怎么喜欢吃糖,索性就扔抽屉里了,没想到今天倒是用上了。
“你叫乐乐是吧?这么勇敢,是个小男子汉,这些糖就当是叔叔给你的小礼物吧。”
秦乐乐听出了医生会在夸他,眼神微微弯着,眼眸黑而明亮,好像里面有光一样,“谢谢叔叔。”
他的头还在包纱布,不能乱动,就让秦路接一下糖,秦路手足无措的接过糖,贫瘠的语言系统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止不住的说,“谢谢,谢谢。”
医院里的病患很多,医生又说了几句尽量给秦乐乐补充营养的话就离开了。
护士帮着他包好新的纱布,“头可别碰水,不然会发炎。”
秦乐乐点了点头,“好的,谢谢姐姐。”
护士是个二十多岁的实习生,被逗乐了,“你可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