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微晨光初显,天际灰白交迭。
江阔赤脚从浴室出来,湿漉的发梢随着他的脚步不时落下水珠在他胸膛、肩膀、后背,越滚越小的水滴顺着他身体硬朗的线条继续向下滚动,偶尔也会因为他的走动使水珠接连掉落在灰黑色的地砖上,透亮的水渍勾勒他在卧室中的足迹,就像在尽力追赶他的步伐。
等头发擦得半干,江阔丢开毛巾到桌上,走到床边,弯腰拾起手机,垂眸看了眼长亮的屏幕。
一个小时前发送出去的那条3’’的绿条语音仍孤零零地挂在页面最下行。
他不死心地再次点开语音条检查了一遍,“睡了么”叁个字,字音清楚,还略带磁性,毫无问题。
可就是没等来回复。
肯定是寂听还没起床。
江阔看了眼5:47的时间,这才松了心口的劲儿,又确认了眼手机调的响铃模式,随之放松地躺到床上,把锁上屏的手机放到枕边。
从没有仔细拉合的窗帘缝隙看,隐约能见外头葱绿的高树和空气中飘着的浅淡的雾。
冬日的天,也终于要亮了。
“寂听!寂听!你在不在!寂听!”
寂听挣扎着睁眼,偏头看了眼窗外灰白的天色,光线还很黯淡。
她起身披上大衣,走到门边从猫眼看了看外头的人,竟是穿着薄绒睡衣的何梦莉。
寂听拉开门,“你搬回来了?”
何梦莉不等听寂听说完,先硬从门缝中挤进来,她刚要说话,出租房的第一道大门就开始被“砰砰砰”地敲打。
寂听蹙眉,看了眼盯着大门神色惶恐瑟缩的何梦莉,还是轻声把门关上,顺带拧了一圈门柄下的防盗锁。
外头激烈的敲门声在多了重遮挡的门后,声音显得沉闷了许多。
寂听不放心地确认了一遍自己反锁的防盗门,这才往回走。
她身旁的何梦莉先一把拉住她。
“寂听,你帮帮我,求求你一定要帮帮我。”何梦莉双眼通红,冻得乌白的手紧扯住寂听的袖子。
“先说说你怎么回事?”寂听拉着她到沙发边,示意她坐,“你怎么进的第一道门?你没给房东交大门钥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