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她被他抓进局子那次,他也没狠到给她上手铐。现在两人谈起恋爱,他可好,对她坏得这叫一个变本加厉。
她真是受他几天疼惜,就全忘了他根本就是一个恶劣讨厌的臭直男!不就是出来泡个吧,蹦个迪,开开心心地玩乐一次,她也没勾搭别人,这还能是什么多了不起的事?江阔凭什么这么对她!
也不知道刚在地台下跟朋友闲聊的陈旭星有没有看见她这样?要是看见了……她这下子人全丢完了!一点尊严都没有!
寂听越想越气,眼底都沁上一层红。
“前脚刚跟我说脱光了在家等,扭脸就跑迪厅蹦上了,瞅瞅你丫身上穿的什么破布料子,遮不遮得住你胸口叁两肉!天天在家穿T恤裤衩,小娘们出门就学会偷天换日了是不是?”江阔气得厉害,带脏劲儿的京片子一顺连地往外蹦。
寂听憋着气,压根不想听他训话,可偏偏跑不了,那也死拧着头全当看不见他。只恨自己耳朵闭不上,他的话她一字不漏全听见了,也暗自气得胸口起伏。
江阔闻她一身酒气,可比她火大得多,再看她死倔的样儿,就知道她根本没觉得自己哪儿错,说不准他没逮着她的时候,她还不怎么起劲怎么浪!
还有蹦迪台上那围着她的一圈子男人,江阔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们就是滴着口水的豺狼虎豹!她也敢!
越是这么想,江阔心里的火就燃得越猛,“那丫破逼马尿儿有什么可喝的?夜店都什么脏心眼子的地儿你就敢一个来?是不是还当你左右一个人,没旁的能管!”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管我!”寂听听到这儿,忍不住侧身与他大吵。
她声音又尖又利,蹙着眉头看江阔满是厌弃烦躁,眼神就跟她话里的尖刀子一个样,卯着劲儿往江阔心口扎。
江阔气得直咬牙,捏着方向盘几次要张口,又闭嘴,恨恨忍下心头来回翻腾的一股子戾气,扭过头长长舒了口气,再开口,之前凶悍要吃人的意味就少得多,但话音语调全冰冷到极点,“寂听,喝多了你给我散德行是不是?你说我是你什么人。”
寂听上下打量他一眼,不屑冷笑,“什么人?炮友呗。”
江阔闻言,随即死死拧起眉。
片刻后,他跟着她早已消散的话音,低声重复了一遍她伤人的字眼,“炮友?”
寂听没说话,瞪着眼不服输地与他对视。
两人憋着气对峙半晌。
还是江阔先退一步,“寂听,你再说一遍,咱俩究竟什么关系?”
寂听张嘴就要不管不顾地再跟他确认一遍他的工具人身份,可视线蓦然对上江阔死抿的唇,沉静凝视她的黑眸,以及他眼中冰冷却格外幽深的目光……
她竟恍惚从里头觉出些受伤委屈来。
也就是他这份隐约不可察的可怜,悄悄捂住了寂听的嘴。
她扭过头向一侧,没再重复那俩字。
车里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江阔也转开头,望着左侧不远处黑沉沉的江面,心里莫不做声地松了口气,可脸仍冷得很。
也不知过了多久,路面人车寂寥,江水拍岸的汹涌声愈加明显。
江阔又开口,声音暗哑不带半分柔情,“寂听,你听好,再怎么吝,我都是你爷们,这事儿变不了。”
“爷们?呵,你看看谁家爷们会把这么人铐起来。”寂听晃动手腕,铐环磕在车窗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响。
江阔先看她被铐挂的手,又看向她,“那是他们没爱上你这种妖精。”
寂听抿着嘴,没反驳,眼圈一点点红了。
江阔又蹙起眉,俯身向她,一手撑着她的椅靠,一手摸上她的小臂,修长的手指从铐环下拢住她的腕,指腹来回蹭了两下她那块因为悬吊而被铁环磨红的皮肤。
“嘶。”寂听细眉蹙起,一点没想着忍疼。
她甚至还刻意夸张两分。
江阔能不知道自己本来铐得就松?再说,他的手也不是砂纸,哪有那么糙,轻轻碰碰怎么就能给她刮疼得直吸气?
他听得出来,寂听是又开始耍把戏。
可就算什么都明白,他还是止不住心疼了。
“让你丫作啊,说他妈什么都不听,看我一会怎么弄你。”江阔心里上火,语气却已经带上星点温柔。
他有气也不知道还可往哪撒,只能拿出手铐钥匙,替寂听开了锁。
寂听低头揉搓手腕,一声不吭。
“我看看。”江阔随手把手铐扔一边,朝寂听摊出掌心。